噩梦

嘛，什么样的都不稀奇，而且通常这种情况，意味着对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

他的眼珠漆黑得像一个黑洞，女接线员却分明看到一丝些意味深长。

“也就是说，你很快就要解脱了。”男接线员的语气似乎是在安慰女接线员，又像带着一丝扭曲的快乐。

接下来几周，女接线员又接到几次女人的电话，其中一次，她在男同事满脸不赞同的表情中问出了对方的地址。

“这不符合规定……”

“我知道！”女接线员大声打断他：“我，我只是觉得，必须做点什么……”

男同事耸了耸肩，将半侧的身体调回原位。

最后一通电话发生在前天。

下班时间一过，同事陆陆续续离开，只剩女接线员坐在工位上，怔怔出神。

她的耳畔回响着女人最后一通电话。

“救救我——它们要出来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求求你，救我——”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女接线员内心交战，做不到漠视一个生命就此流逝，又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当初何必选择这份工作……

她终于下定决心。

在坐上陌生路线的空中巴士前，女接线员拿出通讯器按下一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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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您哥哥通讯器最后一个来电显示，就是那位女接线员的号码。”

叶淑载接过治安官递过来的手环，最后一通电话显示未接通。

“可能当时您哥哥通讯器并不在身边，电话没有接通，之后对方发来一条短信。”

叶淑载点开短信：

“叶医生，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能眼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消失。两周前我报过警，他们告诉我她一切正常，只是一个稍微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我很愿意相信治安官的说法，但电话里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放弃幻想，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到那里亲自确认。我已经将存有所有通话记录的存储器寄给您——这是违规行为，如果我能回来，会向救助站引咎辞职。如果之后我没有再联系您，意味着很可能同那位可怜的女人一样，遭遇了不幸，烦请您帮我报警。”

发件人是艾米.沃克，时间在三个月前宇宙时19点。

“很可惜，您哥哥当晚22点才看到这条信息，当时就报了警，治安官出警后，发现现场空无一人……”

治安官叹了口气，“您也知道，这年头莫名其妙失踪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还是跨城出警……只是没想到，叶先生也受到牵连，遭遇不幸……”

叶淑载没有计较治安官对失踪才三天的叶殊裁下的盖棺定论，毕竟在烽燧星，失踪等于死亡是普遍认知，失踪三天和三个月的区别并不大。

不同于唉声叹气一脸悲痛的治安官，叶淑载脸上没什么表情，问道：“存储器可以给我吗？”

治安官面露为难：“这毕竟是证物，按照规定不能随便拿走……”

“理解，理解。”叶淑载点点头，忽然话题一转：“听闻南十字航线五月的名额已满，我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可惜了这张航行券……”

治安官眼中闪过一道光。

“不过这毕竟是叶医生唯一的遗物，交给您也没什么……这样吧，在这里签个字，东西您拿走。”治安官满是褶皱的脸展开一个慈祥的笑容，利索地打开电子屏，是一张早就编辑好的物品移交清单。

叶淑载伸手在屏幕上方虚空画字，随意问道：“现在还认手写签字？”

治安官叹气：“虹膜识别？基因认证？那都是大地方才有的东西，我们这种偏远星球，一年下来局里也没多少经费，哪里买得起那些高级设备！”

东西交易完，叶淑载转身离开。虽然正值下班时间点，整栋楼已没剩几个人，走廊的壁灯关了一串，只剩治安官这间还亮着灯。

叶淑载只能暗自向治安官道一声抱歉，如果不是路上耽搁，本可以早点到达，不至于把治安官耽误到下班时间才下班。

时至今日安全管理局早已无法顺利履行自己的职能，对烽燧星治安管理和违法犯罪行为的约束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年年缩减编制，依旧有大批治安官成天无所事事，不到16点就陆续溜号，到下班时间已经空荡荡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