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四)
朝着屏障猛扑。 而风障之中却极其安静,仿佛外面的惊险与凶悍,都是不存在的。 花灼不管其他,只紧紧揽着咏夜,呼唤她的名字。声音有些虚弱颤抖,却坚定。 “咏夜,咏夜。” 只要我不放手,不放弃,把情丝过到自己身上,就一定可以唤醒她。 红线将二人捆绑在一起,交错纠缠。 咏夜轻轻抬起眼,她有点茫然。 方才的一切,虽然不能自控,却真真切切看得到,听得见。这片刻时间里发生的种种,随着神志的清醒,正慢慢回归到她的记忆中。 于是知道了,自己为何会在花灼的怀里,也知道了,眼前人种种的狼狈和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有些愧疚:“不是说了,真到了生死关头,让你赶紧跑的吗?” 花灼不理她的话茬,笑着说:“可算醒了,等些红线全过到我身上,你就脱身。” 咏夜警惕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剩下的修为虽然不多,但还应付得来。你出去杀了朱夫人,再来救我。” 而且,被缚的人换作我,你就安全了。 他在心里说。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风障也因此变得不够牢固,红线压在外面,眼看将要突围。 再等一等,马上就能助她脱身了。 咏夜观察四周,越来越多的情丝绕在花灼身上,但源头却还在己身。当下,他只是替自己承受了伤害,若想将它们完全渡过去,还需要与背后的朱夫人斗法。可他现在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 花灼看着她,在等回应。 于是点点头,应了这招以命换命的法子:“好,那你先将我这拿刀的手松开。” 她转了转手腕,拿稳了刀,另一只手忽然抓住了花灼的衣襟。 花灼有些茫然,神志已然不甚清晰了,咏夜扯过他,与他对视,清晰而坚定地同他说话。 “花灼,我一个人,杀不了她,必须要有你。” 说罢,从背后将刀提起,沿后颈,简单粗暴一割,提携着的情丝便齐齐断开。 咏夜只觉得浑身血脉逆行,憋闷刺痛难忍,头疼欲裂,气血上涌。 这一刀,极狠,极果断。 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 也是一个刺客的豪赌与理智。 赌的是自己这幅天帝亲铸的仙体。 理智是,与其两个人同归于尽,不如保花灼全身而退。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只考虑最佳的解法,是一个刺客最基本的原则。 所以,刺客会算漏了私情,于是不会知道,若她真这样死了,花灼会吞下无心丹,将这地宫、朱夫人,将这里的一切,化作风中的灰烬。 幸而,她算漏了,却赌赢了。 凭着花灼的分摊,这一刀,了断了朱夫人的牵连,也没有直接要了性命。心脉紊乱,她强忍着疼,眩晕了一阵,便昏了过去。 情丝断裂,生扯出皮肉,咏夜束缚联结之处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花灼抱着她,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他立于风障之中,一言不发。 朱夫人被破了招,嘴上却不肯罢休。 “妖君与山神,这是演得哪出啊?竞相赴死吗?” 花灼咬着后牙,冷若冰霜的眼渗出杀气,妄念咒在警告,可他不为所动。 “妖君?睁开你的八只眼,看好了,我究竟是谁。” 耀目的银光将这座地宫照得有如白昼,光芒之间,青丘的神明,现出了九尾。 霎时狂风大作,铺天盖地的风刃泛着银光,带着必杀的神威与怒气,朝地宫深处席卷而去。拦路的红线还未靠近,就被凭空斩断,血雨横飞。一路摧枯拉朽,杀进了密室的所在,里三层外三层护在门外的情丝,瞬间就化作了灰烬。 朱夫人以全身之力,撑开一面大网,这才将将护住了身后的傀儡与石棺。 这一挡,耗损过大,她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花灼周围,飓风肆虐,一波波涌上来的丝线,有如利刃下尽数断裂的琴弦,毫无招架之力。 而他怀中这一方天地,却静谧而和煦。 妄念咒早就发动了,锥心刺骨,一下下切割着痛觉。 他的脊背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渗出来,几乎沾湿了衣袍。脚下却寸步未动。他抱得小心翼翼,抱得稳当又珍重。 紧紧咬着牙关,面上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