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
:“不是,你怎在这里?” 卫蓁瞧他那拳头不偏不倚砸在祁宴伤口上,连忙拦着:“你别打他。” 这态度简直不令卫凌怀疑都不行:“阿姊,你二人究竟做什么了,他怎会在你闺房之中?” “我……”祁宴正要开口,卫蓁打断道,“他本是想来找你的,昨夜你带兵前去相助,他心中感激,特地来找你。不想进错了屋子。” 卫凌狐疑的目光在祁宴身上滑了一圈,“当真?” 祁宴道:“当真。昨日之事多谢你。” 卫凌看祁宴态度诚恳,不像有假,再看他侧身朝卫蓁颔首道,“祁某冒犯卫大小姐,改日定会上门道歉。” 他说罢便告辞,卫凌记着阿姊的吩咐,赶紧快步跟上。 出了屋子,雨丝拂面,卫凌仍觉不太对:“祁宴,你与我说实话,我不信你会认错屋子。” “除此质问,我还有别的理由出现你阿姊屋中吗?”祁宴淡声道,似乎很是无奈,“当真是记错屋子了。” 也的确如他所说,卫凌想不到别的理由。 只是他越深思,越体会到几分古怪—— 阿姊不是热心性子,向来对谁都冷冷清清,方才卫凌不过推了祁宴一下,阿姊便立马出声制止。他祁宴何德何能? 且殿外有护卫,他若堂而皇之闯入阿姊寝殿,护卫必定来报,那些护卫是后半夜才回来,而祁宴还穿着昨日的衣裳,那必定是……昨夜便闯进了阿姊屋里,在她闺房待了一整夜! “祁宴!”卫凌愤然,正要发问,祁宴已夺过他手中雨伞,大步往外走去,不给他一点跟上的机会。 ** 一夜雨水收势,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着空气中浮动着尘埃。祁宴也回到了寝宫歇息。 章华宫主殿。珠玉帘子将内殿与外殿隔绝。 楚太后立在帘后,看着殿内床榻上拢被而坐的少年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身侧老宦官扶着她:“太后小心些。” 太后想着,昨日祁宴将太子的构陷祁家证据送到手上,她看到后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太子何以这般赶尽杀绝?当年他父亲清算祁家,如今他又如出一辙欲对祁家出手,是要将祁家往死路上逼……” 太后攥紧了眼前珠帘,老宦官手抚上她的后背,劝她消消气。 楚太后压低了声音:“并非我偏爱阿宴,实在是这个孩子可怜。两岁那年母亲去世,后来便被送入宫中,王上说是代为教养,实际逼迫祁家送人入宫为质。” “你还记得他五岁那年吗?王后给他与太子的食盒中下药,被他发觉躲了过去,这孩子果然自小聪慧。若非这事,我也不可能将他带到章华宫亲自抚养。后来他长大回到父亲身边,出入军营,能独当一面,我总算放心了一点,不想他这次回京养伤待了一年,还是叫那对父子给盯上了……” 正是因为亲自抚养,有了感情,待之便犹如亲孙一般。 老太后脸上布满皱纹,是几十年来操劳留下的沟壑。 “今早我去见君上,问了昨日之事,他道对太子所谋全不知情,实乃太子背着他所为。这话是真是假,我也分辨不出来了。” 老宦官听着她沙哑的声音,默默垂下了眼帘,“太后,参汤快凉了。” “进去吧。” 太后在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大殿,床上之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好些了吗?医工说你淋雨染了风寒,得好好休息,先把参汤喝完,便躺下吧。” 祁宴拢被而坐,声音沙哑:“无事。” 他服用参汤之时,太后便立在香炉边,揭开炉盖,往香炉中添加宁神香。 “太子如此容不下你,假以时日说是他即位,祁家的日子更加难熬。若楚国容不下你,阿宴,你便去晋国吧。” 老太后拄着拐杖道:“去找你的外祖父。你外祖乃是晋王,是中原霸主,如今诸国便是楚国也臣服于他,有他庇护你,楚王定会顾忌。” 祁宴道:“外祖并不喜我。” 太后道:“快二十年过去了,怎么说他也该放下芥蒂。” 当年祁宴父亲奔走晋国,晋王因女儿与之私奔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后女儿早逝,晋王便更加怨恨祁父,更怀疑祁父接近公主别有居心,有利用公主,借晋国之势复祁氏一族的企图在。 三年前,晋王后逝世,祁宴也曾代父亲前往晋国吊丧。然那时老晋王望向他的眼中,不掩厌恶与憎恨,祁宴历历在目。 太后苦劝道:“老哥哥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是这些年因为你父亲的事,他一直拉不下面子。阿宴,你又这般像年轻时的他,是他最疼爱女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