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
下的唯一孩子,他怎会不喜?定然是想你的。” 祁宴垂下眸,褐色的参汤模糊倒映着他的容貌,“晋王的名号,外祖母也知道的。” 中原霸主不是那般好做的,能让四方诸国臣服的王,走的是一条荆棘血路,手上染满了同族异族的鲜血。老晋王手段残忍,睚眦必报,未必会容得下他。二人皆知。 一时间场面沉默了下去。 祁宴搁下了汤药,笑着道:“我不在宫中这几日,发生了何事?外祖母不若与我说说吧。” 这些年,他唤太后称呼也省却了一个姑字,不唤姑外祖母,只唤作外祖母。 太后长甲撑着额头:“并无大事。不过是前几日,闹出了风流传闻,太子与那卫家二小姐幽会,被卫侯卫凌捉住了。” 祁宴道:“幽会?” 太后点头,倒没料到自己这个向来不关心风月的侄外孙,会对此事感兴趣。 祁宴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外孙有一事想拜托您。” 太后让他说来,“但说无妨。” “您能否去见楚王一面,以您的名义让楚王将卫大小姐的这桩婚事给退了?若您出面,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太后诧异:“你为何要退了卫家大小姐的婚事?” 祁宴道:“太子既与卫瑶有私情,又何必再祸害别的姑娘?外祖母不是也说过,卫大小姐挺合您眼缘的?” 他一边翻看手上的兵书竹简一边说话,语调寥寥,仿若随口一提,无甚在意,哪怕太后不答应也无妨。 然而太后暗觉不对。他这个侄外孙被她教得极好,心地热忱纯粹,却也没古道热肠到帮别的女子谋算婚事的地步。 “阿宴,你是本宫自小看着长大的。” 少年抬起头,面容苍白,眼神清亮朗星一般,透着凌厉的俊俏。 “我何其了解你。凡是不在乎的事,定然不会多问。你告诉我,你怎会关心那卫大小姐,你与她是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祁宴翻看手上的竹简。 他说得轻松,真要将太后给骗了去。老太后眼中怀疑之色愈发浓重,又苦于找不到直接的证据,岂能仅凭直觉断案? 一旁的老宦官,自是陪伴在太后身侧几十年,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心眼做成的,动了动身子,欲附耳向太后倾诉。 祁宴出声:“章衍——” 他唤老宦官的名字。 那老宦官迟疑了一刻,还是道:“少将军今早回来,是奴婢伺候更衣,他身上沾着女儿家的香气,简直太浓了,掩也掩不住。少将军从前身上可没有沾染过女子的气息。” 各人身上气息有异,若非亲密接触过,绝不可能轻易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这一番话听得老人家讶然,若有所思,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侍卫说你昨夜便回了章华宫,却迟迟没来见本宫,所以你在哪里……一整夜都待在卫大小姐那?” 祁宴慢慢地阖上了手中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