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们都相信了,让我来告诉你真/相。”他醉醺醺地凑向靳一梦,“真/相是:这是来自佩斯城的命令。总司令命令我们参战,他的荣誉已经荡然无存,心中只有利益。他想让百/姓尊他为救世主,为他盖教/堂,然后将所有的财富都掏给他。还有那群该下地狱的猪猡,要是没有他们的腐蚀,总司令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驱魔人的信条。他们被卢西恩从半山城中赶了出来,像一群丧家之犬,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我听见吸血鬼在窃窃私/语,他们说:‘驱魔人的叫/声就像嗷嗷待哺的鸡崽一样急切,胃口却像猪一样的大。’”他直着眼睛瞪靳一梦,“告诉我,詹姆爵士,你是个聪明人,告诉我你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什么?” “听起来,他们似乎达成了某些利益交换。”靳一梦语气平和地回道。他留意到蒙克将血族称为“吸血鬼”,而非官方认定的“被诅咒者”。 “不用似乎,他们就是如此。这话说出口我都觉得恶心,你竟不知人心能坏到这样的地步,只需要一些田产,一些特/权,以及加倍的供金,这些人就能将自己的信条与荣誉抛之脑后……可是说老实话,我丝毫不感到意外,如今的驱魔人协会早已不是古老时期它所创建的样子了,也许任何高尚的组/织都避免不了堕/落,就像凡人终究会衰老与死去一样吧。”蒙克说到这里,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缘故,我还以为你们同斯特劳是一伙的,所以才替他打仗呢。” “什么?和谁?”蒙克疑惑地眨眨眼。 “马库斯大人。”靳一梦略微加重了一点儿语气,以做强调。他一手漫不经心地扣击桌面,姿态闲适懒散,“你们协会的标志与他母亲家族的徽章一模一样,我看到时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这是一个非常经不起推敲的试探,若蒙克仍旧保留了平日里十分之一的清/醒与警觉,他就有一万个说法来搪塞他。可若是他真的喝醉了……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他母亲的家族?”蒙克茫然地问。 “柯文纳斯家族。” “哦,柯文纳斯家族。”蒙克喃喃地说着,“永恒的柯文纳斯……古老的姓氏,高贵的家族。”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年长的驱魔人已经彻底喝醉了,酒精使他格外的情绪化,而且极度脆弱。他趴在桌上,哽咽着说道:“我辜负了那位大人的信任与教/导……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对不对?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瓦徳在一旁发出急切的叫喊,他将酒壶放到一旁,就想冲上来……然而靳一梦陡然起身,轻而易举便制/服了他。靳一梦捂住瓦徳的嘴,用最温和诚恳的语气说道:“我想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怪你的,你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要不这样,我写封信帮你陈陈情,你觉得怎么样?” 蒙克想了想,抽着鼻子点头:“好,谢谢你。” “好的,我马上就去写信。对了,收信人该怎么写?他有什么必须得加上的头衔吗?” “你就这么写。”蒙克顿了顿,“尊敬的永恒者,驱魔人公会真正与唯一的最高司令以及创立者,夜莺之首,匈牙利、克罗地亚与奥地利公爵……亚历山大·柯文纳斯阁下。” 冰封的一瞬,沉默主/宰了这个房间,瓦徳在靳一梦的怀里瘫/软/了下去。 “这样啊。”靳一梦的声音无比平静,“我知道这信该怎么写了。” . “把你师傅弄到床/上,让他睡吧。”靳一梦说道。 瓦徳沉默地照办了。他虽然年纪不大,劲儿却不小,搬动一个成年人并不困难。他为蒙克盖上被子,挪好火盆,又从壁炉中夹出几块烧热的砖头,裹上厚厚的毯子,塞/进蒙克的被窝里。蒙克舒适地咕哝了一声,温暖与酒意共同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睡得无比深沉。 “坐。”靳一梦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瓦徳迟疑了片刻,还是极不情愿地坐下了。靳一梦把蒙克的酒杯推给他,“喝吗?” “我不敢喝。”瓦徳说,“您今天送来的不是酒,而是毒药。” 靳一梦微笑道:“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杀/人或者逮人的,只不过是想要问一些问题罢了。”他从个人储物空间中掏出那枚盔甲残片,将烙有徽章的那一面朝上,推到瓦徳面前,“关于这个,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瓦徳低头看了一眼,随即非常迅速地移开了视线,“我……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您是从哪里……” “我得先声明一句。”靳一梦截断了瓦徳的话,“说话前,过过脑。我不想害你们,这几天下来,我和你师傅处的很愉快,我很欣赏他,拿他当朋友,所以今天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别人。”他略一停顿,忽然问:“我听说你是个孤儿。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 “不记得了。” “这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