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稀霖
/br> 张稀霖也没听进去,心里涌生出无限恶毒的可能性,直到听到有东西掉入水中“扑通”一声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跑了过去。 只是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张溪岩趴在喷泉池旁,试图从水池里捞起什么,却是身形不稳又掉进喷泉池骇人的一幕,而景晓萌竟然呆呆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张稀霖的惊吓顿时转为巨大的愤怒,紧跑几步过去,她冷冷地看了傻楞在原地的景晓萌一眼,就要爬进去抓在喷泉池挣扎着、反而越来越远的张溪岩。 这时的景晓萌才堪堪地反应过来,长腿急急一跨,弯腰将扑腾的张溪岩捞了起来。 涂洛山的冬天并不算严寒,但北纬接近5度的气候,对于一个身体不好的小孩来说也实在够呛。 张稀霖将仍攀着塘沿的张溪岩抱了下来,冷淡的眸看了她一眼,原本还闹腾的张溪岩立马不敢动了。 张稀霖看都没看站在一边的景晓萌,一下抱着张溪岩就往原路返回--她实在怕她着凉了再出个什么意外。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景晓萌一脸愧疚地看着冷漠的张稀霖,刚打算伸出去接着张溪岩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他很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他护着张溪岩不从秋千上掉下来的时候手划破了,看张稀霖和姚奶奶聊的正欢,想着来喷泉这里洗一下手,再带她回去而已。却是没想到他把张溪岩放在喷泉上的护栏椅后,给她玩的东西掉下了池子,她竟会想去捞而不小心掉了下去…… 景晓萌看着张稀霖的背影,很想追上去解释一句,可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的意思。她眼中的厌恶如此明显,就像曾经对着他私生子身份指指点点的人们那样,令他的瞳孔不停地扩大扩大,像是被一阵冲击波般的震荡,让他寸步不敢前行了。 雾辉散去的朝阳普照大地,清晨的云雾散了开去,操场上空旷的风毫无阻挡地横穿而过,卷起景晓萌大衣的一边衣角,挡住了张稀霖抱着张溪岩孤单地走向涂洛山的脚下的身影。在落叶翩飞的落叶林道路上,张稀霖顺着上山的石径路,逐渐消失在浓密的树影当中,似墨色隐匿。 耳边重复响着老人疑惑的声音,景晓萌却无力回答——为什么?明明身上普照着寒冬里的暖阳,明明他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人,却还是驱散不了寒风的刺骨,如此阴冷? 景晓萌犹自坠在思绪里不可自拔,缓了几分钟才听到姚奶奶劝慰,“哎,小景啊,你别太在意,稀霖那也是太担心。她打小就在山上一个人生活,从来也没和人打交道过,不懂事,就这么一个妹妹,太紧张了才会这样……她可是个好孩子,你别怪她” 景晓萌垂眸,苦笑着,“当然不会啦。嗯,姚奶奶,你这锻炼得也差不多了吧,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景晓萌勉强打起精神道。 姚家姐却是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看你这手都破了,还是快回去上点药吧!别多想” 景晓萌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有些烦闷,所以直到回到宿舍也念念不忘、频频地看向宿舍楼对面隐约可见的涂洛山。 她现在大概就在山谷腰间上她的家中浴室,或许正忙着给她妹妹洗个热水澡,或者裹棉被发发汗呢吧!景晓萌怔怔地想着,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懊恼地转身进了房间。 而待到景晓萌行将就木,堪堪地做完一天的事情,收拾好了自己,时间已是深夜。一向早眠的他本来要躺上床,却还是忍不住走出了阳台。 只是,在五层楼高的地方,眺望和自己差不多齐平的张稀霖的家时,他总觉得是在仰望天空般的遥远。 但还没等他思考些出什么,那个原本要待在涂洛社区服务、却被他“强硬”调换了地区的舍友走了进来,那人大约也是隐晦地猜到了景晓萌的心思,所以调笑般地问他“电话号码要到了没”,“人又怎么样啊”的接连发问。 景晓萌脸蓦地一红,不管不顾地跳上床铺,用被子蒙头,闷了半晌,想答不是,不想答也不是,只好粗粗地憋了一句,“你别管……我要睡觉了!”,就再也不理他。 只是耳旁传来舍友噗嗤噗嗤的笑声,让他不知甚解的心里突兀地升起了悸动,令他的身体也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而这种奇妙的感觉,更是诡异地让他窝在被子里白皙的脸红得滴血,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睡吧睡吧,”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想,“我梦中再跟你解释好了......” 景晓萌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 在他的梦里,他总是梦到了一大片云彩,而那带着瑰丽亮色的云彩上,坐着一个风淡如烟的张稀霖。 她穿着白色的纱衣,裙袂随风飘扬,一双深沉的眸色里,却闪动着异常沉寂瑰美的琉璃色彩。 她时常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