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
还有心情跟人家叫板呢。 他说,那人骂我没妈养。 张维问,那你妈呢? 他说自杀了。 张维心想:我真该死。 第三次见他,满身干涸的血迹,站在琴行前。 问,我能跟你过么?长大了还你,和面包一起。 张维说,好。 许多事情道不明,现在想想,无非是那相似的绝望牵了线,吸引着两个失意的人抱团取暖。 命运这东西,大部分不如意,幸存者偏差里还是偏差多。 李忘年拍了拍张哥的肩膀,指向他身后的赵琴。 张哥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扭头问:“演完了?” “没,后面他们自己玩儿。”赵琴说,“照旧踩箱喝?” “不了吧。”张哥拒绝,“有一孩子得照顾呢,半箱吧。” 赵琴顺着看了李忘年一眼,抬了抬眼镜:“不讨喜,不过万里挑一的天才是会孤僻一点,跟我学键盘吧。” 李忘年置若罔闻,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没喜悦,没骄傲,没理会。 张哥说:“还不讨喜呢?你是第二个想从我这儿抢人的了。” “挺有意思的,比我还装。” 赵琴交代服务员去搬了半箱酒后,扯出椅子,“他就是那种一眼特招人烦,但是又让你觉得,他要是哪天能对你心服口服,你他妈简直牛b上天了,看见老奶奶过马路都得搀一把。” “你自己搀吧。”张哥把杯子扒拉到面前,“我没那闲心。” 演出中场,灯光一熄,舞台上的三人下来了,这次没走后门。 隔着老远,李忘年与言游对上目光。 她人往门外走,却不断回头,以小幅度的动作冲他挥手。 他轻轻弯了弯眼角,当作回应。 啤酒咕嘟咕嘟倒进玻璃杯,冒着气泡和白沫子,耳边两人一杯下肚,齐声“嘶——”完,又感叹:“爽。” 李忘年抓过椅背挂的外衣,披到身上。 张哥说:“你不无聊?一起喝点儿。” 李忘年拿起那瓶只下了几口的科罗娜,这会儿柠檬已经从瓶口滑落,不知道浸泡了多久。 本着不浪费原则,他仰头,一次性喝完,“无聊,准备睡觉。” 赵琴笑:“你瞧,我就说这小孩儿不讨喜。” “你确定?”张哥一脸迷惑,“你现在眯,不出十分钟,就得被鼓点敲醒。” “不会。”说完,他趴到桌子上,将肩膀处披的外套往上扯了扯。 言游再回来时,依旧往那方向投去眼神,然而看见的只是一个像在熟睡的背影。 从中间的桌椅穿插而过时,看得更清。 不是像,真的在睡觉。 简直是对鼓手的无声侮辱,嘲讽值拉满。 试想:你这鼓打得太好了,我都精神了。 和:你这鼓打得太好了,我都困了。 拜托,哪有人会听着摇滚睡觉啊?太讨厌了吧。 当然了,范围仅限于听着她的摇滚睡觉才讨厌。 如果不是昨晚林起岳来了那么一出,言游真想冲过去给他拎起来,质问一番。 或许等下次再见他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做到。 待风头过一过,言游还是有坦白这件事情的打算的,包括表叔那里,她没觉得李忘年算拿不出手的朋友。 不过得等她先搞清楚谣言。 脑子里忽地记起张哥那句,''''不是单纯好奇的那一天再问他'''',现在应该符合条件了吧? 言游的眼睛转了一圈。 突发奇想,既然决定要问,不如直接问李忘年。 正好连初见时的抱歉一起表示了,再告诉他,她这次百分百相信他。 因为是朋友了嘛。 心中的所以然还未尘埃落定,台下赵琴喊:“来一首Beyond的《灰色轨迹》!A调,4/4拍,bp1。” 齐绪暗自伤神:“妈的,为什么不是冷雨夜。” 言游不禁吐槽:“你自己心里有数。” 可话说回来,她现在挺没数的。 跟会不会敲鼓没关系,是她突然变得犹豫,纠结到底该敲大点声,干脆把熟睡的人吵醒,还是敲小点声,祝他有个好梦。 人类的悲欢并不互通,那边的齐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