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去骂他们一顿,一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 又说:“绣不来帕子就绣不来吧,等我去学会了,再绣一张帕子给你,你拿去交差就行了。” 话里话外的维护和安慰总能使人心安,姜浓其实并不在意旁人在私下说什么,她就是喜欢去找鹤灵渊玩,这又不是什么犯了天条的事情。 她就是单纯不喜欢京城的这些人罢了,但鹤灵渊在这里,有他就足够了。 悬挂在回廊下的灯笼被风吹着左右回荡,光影流转,未被烛光照到的阴影处一片漆黑。 无人能窥见那黑暗中立着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鹤灵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半靠在院门上,视线直直地盯着那个半开的窗扉。 她被暖绒的毯子包裹着,窝在榻上好似一团刚出生的幼兽,眉眼如画笑意浅淡,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蹙眉收了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一边用目光描绘着姜浓的容颜,一边在心底反反复复地修改着那些想要对姜浓说的话。 有忧惧情绪奔涌而至,他僵在原地好半晌,都不敢迈出半步,实在是他不能确定这些言辞真的能打动姜浓吗? 那些解释和坦白她还想听吗? 鹤灵渊恨不得剖出自己的灵魂,让它来代替自己把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细数,又将煎熬和痛苦揉碎后掷在姜浓的脚边,以此来博得她的怜悯和爱意。 他盯着房间中的姜浓,眸光复杂又纠结,感情叫嚣着让他立马滚出去,滚到姜浓面前把心底憋着的话全说出来! 可理智又始终拦住了他的脚步,再等等,你这么说,姜浓真的就会原谅你吗?想要让她忘却前世那些事情,并不容易。 你不能逼迫她,哪怕是你爱她。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不会伤害她。 “……嘶,早知道过来前就喝两壶酒了!”鹤灵渊一脸后悔地低声呢喃道。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不经意地抬眸,鹤灵渊看见姜浓已经从小榻上站起身来,她丢了毛毯,继而用手拢住了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测量又好像是在摸索。 纤瘦白净的手指一寸寸碾过雪白的亵衣,姜浓拧着细眉,神色带嗔,“怎么感觉又大了一点啊?” 茗春笑着安抚她:“哪有,小姐昨天就说大了点,怎么可能长这么快呢?快些去床上躺着,别冻到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便骤然从外推开。 门扉‘碰’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动静,又缓慢地往回收拢。 姜浓和茗春都被吓了一跳,齐齐转头看去。 黑氅裹身的高大男子立在门外,他携着通身的风雪和冰霜闯进了属于姜浓的温暖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