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自然是不能直接相贴,可手臂被压久了,也很难受。 “姜三娘……” 鹤灵渊抬起另一只手,动作轻缓地将那些缠绕在她睫羽和脸颊上的发丝勾到了耳后。 他眼底渐渐凝聚出厚厚情愫,难以克制中,连带着触碰姜浓的指尖都在轻微发颤。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鹤灵渊抬手环住姜浓的肩头,让她倚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被收进鹤灵渊的怀抱中时,姜浓有片刻的恍惚,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鹤灵渊的气息和温度。 “鹤灵渊……”姜浓紧闭双眸,唇边泄出这含糊的三个字来。 鹤灵渊浑身一僵,握在她肩头的手都不由得收缩了两分,却又慌忙地松开了手指。 他垂眸看向她,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许多。 山风带着浅淡的树木草丛味道,吹过亭子里面相拥而坐的两人时,将他们的发丝都勾着飘了起来,又缓缓落下,然后纠缠在了一起。 鹤灵渊在确定了姜浓还沉睡着时,刚刚放下的手指便又悸动起来。 指腹落在她的脸上,温热的肌肤绵软无比,心腔中被压抑的情绪都像是由指尖释放了出去。 他唇瓣翁张,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他将她揽在怀中的姿势小心翼翼间夹杂了明显的珍视意味。 明明天气如此炎热,可鹤灵渊却觉得一点都不煎熬。 他一边拿着那片叶子给姜浓扇风,一边低声道:“你说,若我们只有一人重生,那结局还会像前世那般吗?” 鹤灵渊扬着唇角扯出一个笑来,他似乎觉得自己在说废话,却根本克制不住倾诉的欲望。 “想必你肯定是要和离的,但鹤灵渊绝对不会放手……十九岁的鹤灵渊性子太烈了,他迫切地想要弄明白你和离的真正缘由,可是你会说吗?” “哪怕是你说了前世那些事情,他也不会轻易相信,谁叫这时候的鹤灵渊还怀着人定胜天的天真执拗呢……不过,我之前说的那个理由你或许可以拿来用,但他估计要一气之下弄死你口中的那个人。” “要是换我一个人重生的话,我就会立刻送你回漠北。” 鹤灵渊轻声地絮叨着,说到此处又露出略带嘲讽的笑容,“唉,可惜是我们两个都回来了。” “是永远不会再在一起的我们…… 但我…真的不想让你离开,倘若你不离开,我又怎敢放手一搏啊。” 他的语气茫然又痛苦,一时间回忆起前世两人的结局,又想起姜浓在他身边受过的委屈和憋闷,这让他的情绪陡然变得低沉颓丧。 “三娘,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前世的我怎么还有脸在你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呢?” “事到如今,我却是心存感激,若非诸天神佛庇佑,我们哪能重来一遭……即便只有一人能重活,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姜浓,无论怎样……该重活一世的人都该是你。而我……只是一个自负且愚蠢的败者,重新来过,我也在怀疑自己是否能彻底逃脱卫敛的摆布和此番困局。” “可这又如何……三娘啊,就算要再死一次,今生我都要亲自杀了那些人,血债必定要用血来偿!” “所以我不怕失败,也不畏惧与他们直面相对……只是害怕你会再次受到波及…… 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和姜家人都顺利回到漠北去的。” 鹤灵渊话多的没边,东拉西扯语言混乱。 这些都不像是倾述,更像是临终遗言,已经失去了基本的逻辑和思考力,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他仰着脸去看亭子外面高大的树木,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能窥见枝干上有好几个漂亮的鸟巢。 他晃神晃得厉害,完全没有察觉被抱自己在怀里的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直到姜浓说话,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低头望向了她。 “鹤灵渊,你真是好生聒噪!何时话变得这么多了?” 姜浓抬起眸子去看他,声音中满是怒意和怨气。 她本就困得要死,耳边还一直有声音吵她,简直像是一大群蜜蜂在不停地嗡嗡叫。 整个人被吵醒后,脑子里仿佛迷迷糊糊地懵成了浆糊。 盯着鹤灵渊时,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些惺忪。 鹤灵渊怔愣片刻,才突然笑了下,继而嗓音清冽地道歉:“对不住啊,小浓娘。” 舒展开的眉眼润出几丝澄澈且张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