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二为一——团圆

腊月二十八九，爸爸他们就回来了。　　开始是通过写信，告诉我们他们的归期，有时候顾不上写信，我们就靠猜：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等，他们每次是半夜或天快亮时到家。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醒来都会看一下，炕上有没有多人。如果没有第二天再等。　　到了腊月二十八九，他们回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我们就会睡得晚起的早，特别是母亲，生怕他们敲门听不见。　　有一年到了腊月二十九还没回来，我就开始不放心了，早早起来等着，一会儿一出门看看，门前，过道口，没有！　　忽然在屋后，有三两个人背着包正往这边走，不知是雾还是霜，还是早起的炊烟，让人看不清。是吗？爸爸他们从没走过这条路，如果不是，又会是谁呢，只有我家出门在外的人没有回来啊。　　“娘”！“娘”一声两声的叫喊声，让我们确定，是的！　　我们都跑过去接他们。刚见面，爸爸就开始对我们说，他们这一路的过程。　　现实版人在囧途:没赶上最后一班火车，只能到衡水转车;没赶上市里回来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只能打一辆车，结果司机不认路……我爸他们到了一个认识的地方下车，大包小包的自己跑回家的，想走近路，结果又有雾，看不清路，兜兜转转到了大早上才到家……。　　爸爸说得时候没有一点抱怨，好像再说别人的事，其实爸爸一直这么乐观。　　归途虽然辛苦，但是回到家那一刻，他们只有兴奋和喜悦。　　爸爸他们会第一时间拿出给我们买的新衣服，新鞋子，还有许多零食。　　娘会第一时间端上准备好的热饭，新炸的耦合，鱼;新炖的肉……　　他们最惦记的是地瓜粥，地瓜是自己种的，刚收回家时会晒一晒——出汗。家里的地瓜很甜，现在的蜜薯都无法与之相比。　　但是能保存一个冬天，要非常仔细，不能破皮，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一般是奶奶家的保存的最好，但是相比爸爸那里的地瓜，我们家的也是非常好吃了。　　爸爸他们吃过早饭，娘就把我们支出去，让爸爸他们稍微休息一下。我们有的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的，就出去串个门，找找朋友；有想在陪着他们的，就相对安静些或者陪着他们一起休息。　　他们其实也睡不着，串门的显摆完就会回来，在家的也坐不住。这天爸爸还要和娘去一个远一点的集市，去买一些不禁存放的蔬菜。他们走后，我们就想干嘛干嘛啦。　　大姐二姐他们会问问我们这一年半年的情况：炕上一坐，被子一盖(我们五个都是一起盖一两床被子)，零食一放，一边吃一边说话。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更长时间，说着说着累了的，就往被子里一钻，既能休息，还不耽误听别人说。等到全都钻进去了，他们也就可以休息一下，睡一觉了。　　因为明天就是除夕，我们晚上就特别兴奋。　　娘，会准备好明天穿的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　　大人，孩子们明天还要包一上午饺子，会一遍一遍的嘱咐孩子快睡觉，明天早起。　　小孩子们一直想明天怎么玩，跟谁玩，穿什么，吃什么……虽然新衣，美食已经穿过，吃过了，但是好像只有除夕和春节这两才有意义。提前吃叫“解馋”；提前穿则是为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