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年

腊月三十吃过早饭，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大姐，二姐和娘剁馅和面，准备包饺子；我们仨跟爸爸，和面糊，准备贴春联，贴年画，大门小门到处都红红火火，一片喜庆。　　我们贴春联，饺子馅也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包饺子：做剂子，擀皮，包饺子，摆饺子，外加一个玩饺子皮的。　　其实我们仨都可有可无，只是为了凑热闹。娘很少教我们“活”。二姐则说:“你们不用学，学会了不干都不行”。姥姥教我们的那点包饺子的技能早就生疏了。我们很认真包的也是瘦长瘦长的没馅，玩着包的也没馅，不过花样多：圆的，三角的，似花非花的，大的，小的……主打一个全活，重在参与。　　快包完的时候，会准备一枚铜钱或硬币，包一个“福气饺子”，谁吃到谁有福。为了吃到福气饺子，每个人都会比往常多吃半碗饺子，但是好像每次都是我娘吃到，我娘也认为自己是最有福气之人，每次吃到都很开心。　　我们也曾怀疑是不是娘自己包的时候做了记号。于是我们就换个人包，下次在换人，而且不能让娘看见我们放在哪里。这个事也是玄学，每年多是我娘吃到。这么多年，我只吃到过一次。　　吃出“福气饺子”后，饺子就不香了，我们就吃的少了。不过，到初一还会再包一个“福气饺子”。　　有时也会用花生仁，豆沙代替，但往往都会煮破。现在主要用五角硬币。　　饺子包完，会被放起来，等到明天早上才吃。　　下午我们各有各的事，大姐二姐一般会去找她们许久未见的朋友，聊聊天，叙叙旧；我和妹妹他们就去找自己的伙伴玩，一般我们会放鞭炮。　　有一年，我和邻居家杨弘文在我家院子里放鞭炮，我们自己的小鞭炮放完了。就去捡大人放鞭炮(每次吃就会放一挂鞭炮，增添节日的喜庆)留下的漏网之鱼。没成想爸爸把院子打扫的那么干净，一个好鞭炮也没捡到。最后在雪堆里找到一个，但是它受了潮，而且还有点风，不好点——放呲呲喽都不行。　　我灵机一动：我家花墙院下面有个方形洞，像烟台似的。于是我把它放在洞里，拿了打火机就去点火药，着了。但是转眼，花墙里面的玉米杆也着了，天干物燥的烧的很快。我俩吓撒腿就跑了……　　我跑到奶奶家，什么也没说。到了晚上娘就来找我了。有些生气，但是没跟我发火，问了我几句就让我回家。我不想回去，拉也不走，怕我爸揍我。　　爸爸脾气很好，但是真让他生气了，一发脾气也真是让人害怕。娘也看出来了，娘说，“大家都找你半天了，你现在跟我回去，你爸不打你，要是不回去，那就只能让你爸来找你了”。我一听，那可不敢，灰溜溜的跟着娘回家。　　看见爸爸时也是心惊胆战。爸爸看了我一会儿:“怎么着的火呢？”，我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爸爸说，“幸亏发现早，人也多，没有造成大的损失，要是没人你怎么办？”　　“没损失”我一下子激动了，“这么大的火，什么也没烧坏吗？”忍不住问了一句。爸爸也很平和说：“没有，就是那堆棒结烧了，最东边的窗户玻璃烧裂了几块。”听到这我就有点开心了，心想，“那就好，这不用挨打”。忽然，爸爸严厉的说：“这次是有人看见了，救的及时，要是没人就很危险，知道吗？”。心想“完了，生气了”，我小声说：“知道了”。接着爸爸说“行了，睡觉去吧”。我：“嗯~没了？”　　娘拽我一下：“睡觉去~”。我赶紧就跑了。　　这是那年的一个插曲。到了第二天，我们早早被娘他们叫起来，和往常一样，把我们的棉裤依次在灶头上烘热让我们穿上。我们穿好衣服，下来洗脸梳头，等着吃饺子。大姐他们把被子叠的整齐，炕扫平再下来。　　鞭炮声越来越密集，说明大多数人已经起来了，过年了。　　吃过早饭，我们会给爸爸和娘磕头拜年，然后是给大姐二姐拜年，都会有红包，越小红包越多。我每次是从把刚收的红包里，拿出一部分，给他俩发红包。　　然后，我们去给爷爷奶奶拜年，又会收俩红包。　　之后娘和爸爸就去串门拜年了，弟弟大点后，爸爸也会带上弟弟一起去。　　我们就一起返回家，回去的路上有两个小卖铺，今天我们肯定要去光顾的，大姐二姐会给我们买很多的零食:麦芽糖，大米花，无花果，泡泡糖……有时还有玩具：气球，溜溜球，拍画……我们一起吃，一起玩，美得很。　　初一中午再包一次饺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玩了:打扑克牌，串门，放鞭炮……　　初一干活，劳动一年；　　初一生病，来年多病；　　初一多吃，明年健康；　　……　　为了来年，顺利如意，初一人们都用幸福的心意，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