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喜上喜到春添喜气新又新辞旧贺新年

吴真人劝慰道：“大多修士要想探得一点修行的法门，需得一个德高望重且功法高深的师父授业，为师已然平平，你再努力也只能是个平平。如此说来，不是你蠢钝，是为师太过平庸。”

游罗知道师父哄她，但还是笑得很开怀。吴真人抚着游罗的小脑袋也笑得很开怀。

“不悲道难行，所悲累身修。游罗，一定要记着，天底下永远有比你更加命苦的人，不要一味哀叹命运不公，没有目标的怨恨会拖累前行的脚步。”

“是，游罗记住了！我还要锲而不舍地学习，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总有学会的那一天。”

吴真人举目远眺，远处山峦一重叠着一重好似没有尽头，又抬头看向满天星斗，慨叹道：“心无外物也是心怀天下。我们修行之人要有‘爱人若爱自身’的胸怀，若非要心系天下，凭什么让你习得这一身的本领？身负宝剑，势必肩负着锄强扶弱的责任；如若以此为谋私的仰仗，实乃天下之大贼了。”

“好，那么我要跟着师父去济弱锄强安天下！”游罗靠着吴真人的肩膀哈哈大笑。

“师父年纪大了，恐怕不能达成这样大的宏愿，你和霁南出去走走，到时候自有你们的一番道理。”

“师父定然福寿康宁！”

也许是师父的教诲起了作用，或是游罗那糨糊凝住般的七窍终于通了一窍，她不再如往日一般懑懑不得意，慢慢显露出风光月霁的洒脱本性来。

翌日，游罗端着水往前院去，在昨天的夹道里又瞧见一小团黑毛球儿，放下铜盆招呼它过来：“小狸奴！”

小家伙踱着小方步过来，围着游罗转了个圈儿，自顾自趴下舔毛。

游罗兴冲冲把它往窝棚那引：“来，来这儿睡。”

猫儿耳朵动了动，舔了两下爪子，慢腾腾站起来，跟着游罗走去，却在后院月亮门停住脚步，无论怎么唤都不肯进去。游罗只得把窝挪到前院东北角一个僻静处。猫儿踩着小碎步跑过去，围着木屋反复嗅闻，方才慢慢钻进去卧了下来。

游罗笑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猫儿叫了一声，见游罗要走，钻出来围着游罗转圈。游罗爱得不行，抱起猫儿轻轻揉搓它的背毛：“你踏实在着住着，咱们这穷，少不得委屈了你，但我保证不会饿肚子。山上没什么人，你尽管自在玩耍，按时回来吃饭睡觉就行了。”

猫儿又叫了一声算是回应，跳下她的膝头，回到窝里打滚去了。

游罗见它不排斥小木屋，权当它认了这个家，甚感欣慰，高高兴兴做活计去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了是说起白府的事儿来，道：“今儿白家小姐行及笄礼，打发家里的来捐了好大一笔香油钱，另外还有好些米面油菜，够咱们过冬的了。”

游罗道：“白家真真是善性人，这样的日子还想着咱们。”

了是又说道：“听说白家小姐许了人家，十日后就去京城成亲啦。”

游罗大惊：“怎么这样急？”

了是边嚼边说：“具体因由却是不知，只说是要赶在二月头成亲，从咱们这到京城坐马车得半个多月，等不得元宵了。”

游罗偷偷瞧一眼霁南，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也没再追问。四人无话，吃完饭各自散去。

这天是腊月三十。这天一大早，陆续有几户村民来烧香祈福，捎带些猪肉、鸡蛋、苹果以作香资，也当年礼。吴真人带领了是和游罗二人为村民们诵经祈福，并以镇宅安家符作回礼。众人互相说着吉祥话载兴而归。

一席观四人等众人离开就开始清扫各院落。这一席观原本是前朝某位驸马为公主建的别院，别看只有三进院子，却是正经地按公主府的规制修建。最南是五间七架的绿油铜环的正门，一进门是一面硬山青砖倚墙影壁，壁心雕刻天官赐福，两位力士手托壁心框脚踏须弥座，须弥座上装饰火焰纹。东西各有一个月亮门，里面均是一排坐南朝北的倒座，西小院供仆役居住，里面有座水井，东小院当作客房，正对着二院的垂花门。进得门来，二院正北是九间十一架的厅堂，厅堂屋脊上安鸱吻、压脊仙人以次凡七种。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厢房，后院与二院以月亮门相通，两院面积相当，院中种一株小花腊梅，距今已三百年了。各处梁、栋、斗棋、檐桷都施以彩绘。院中各处房屋以抄手廊相连，廊柱间设美人靠，均以青黛饰之。不料别院还未建成，驸马和公主就双双离世，因此现如今后院的小木作比前院粗陋许多。几百年的沧海桑田、高岸深谷，这座小小别院竟一直完好地保留着。后来更姓改物，吴真人便将此处改为一席观，取自“三千世界，我只须一席之地”之意。正门改为灵官殿兼做山门，前院倒座用来放置斋醮祈福法事之物，二院正房供奉三清祖师，西耳房是玉皇殿，东耳房是四御殿。东厢房由中间隔开，分设财神殿和文昌殿，西厢房分设药王殿和娘娘殿。后院正房用作讲经说法，东耳房是吴真人的卧房，西耳房既作练功房也作库房。西厢房也分隔两间当作卧房，东厢房的北隔间放浴桶、恭桶等杂物，南隔间则是灶房。正房和东厢房的夹角处开一小门，可直通后山。

待打扫完毕，已近申时，几人胡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