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儿夜哭梦仇恶天道何以辨奸邪

程快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走完，冬天的早上，山路不好走，两人愣是走了两个时辰。

山上的石板路很有些年头，早起刚下霜，滑不溜秋很是难走。霁南走得又急又稳，游罗跟得很是吃力，脚下一滑，摔倒在台阶上。

霁南走出二里地，回身看不到游罗身影。等他寻回来的时候，游罗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霁南伸手去扶，游罗不知他回来，扎着双臂乱挥。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印在霁南脸上。

游罗猛地抬头，看到霁南白皙的左脸，慢慢浮现粉色的印记，惊惶地又跌坐在地上。

霁南还维持着搀扶的姿势，冷峻的脸上头一次显出惊诧的神色。

游罗望着他，嗫嚅了一下，瘪了瘪嘴，竟“噗嗤”一声笑出来。

霁南呆了呆，也跟着笑了起来。复向游罗伸出手。

他这一笑可不得了，没见过世面的游罗只觉天光骤开，眼前只有他的笑颜，一时间轻云拥月，回风旋雪。

霁南看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瞧，想是笑刚才那一耳光，绷着脸拉他起来。

游罗愣怔着被他拖起来，只觉那张脸越来越近，脸火烧火燎地热起来，猛地推开他。

霁南正帮他拍打身上的泥土，冷不防被推了个趔趄。眼瞧着游罗撒丫子跑出去老远，心道师兄忒的护短，就这反复无常、不知好歹的脾气还不憨？恨他倔驴一般只顾尥蹶子不看脚下，急忙去追。

游罗闷头往前跑，被霁南扯住衣领拽回来，拿出长辈的架子命令他在后面跟着。

下了山，是蜿蜒的羊肠小道，两边土坡绵延，干枯的草茎裹着白霜，放眼望去能看到远处零星的几座农舍。此时天色渐渐明朗，几个小孩子在村里跑跳。

霁南指着前面村庄说：“前面就是最近的村子，村口种着水口树，像影壁一样藏风聚气的，不熟悉的人进村需要费一番功夫。”

游罗在后面听不真切，往前紧走两步，脚下一滑，身子就落了空，惊叫着滚下了山坡。

霁南冲过来：“别急，我马上来救你！”

“我没事儿！”游罗在坡底坐着，冲他挥舞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