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抔黄土，瘗玉埋香

着。

她割破了自己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葳蕤把手伸进了草篓里，忍着恶心，不断地搅啊搅，血液与肉泥融为一体，散发出的味道与安神香混合一起。

令人作呕。

葳蕤面无表情。

只能委屈一下秋朝姐姐了。

只要一点点灵力就好了，来维持她破败不堪的灵魂，她很快要死了，她不想害人的，只是需要一点灵力。

虽然第一次做，术法早已熟记于心。

她拿出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摆在地面上，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地面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咒，嘴里呢喃着。

应该是这样，书上说是这样的，一定会没错的。

窗外雷雨交加，听不清。

葳蕤捧着一团肉泥，半张身子趴在床上，嘴唇毫无血色。

她想将这团肮脏的东西喂给长泽秋朝。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秋朝姐姐这么善良，一定不会怪她的，就当是帮帮她。

可下一刻，葳蕤顿住了。

“真恶心。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玩这么恶心的东西啊。”

眼前的人化作一团雾，一张符箓轻飘飘落在床面，是替身符。

葳蕤僵硬着身子，转过身，看向隐匿在黑暗中的人。

笑容里挂着浓浓的诡谲，嗓音不疾不徐，长泽秋朝侧首，对另一个方向道：“师姐，看到没，人都有两副面孔，可不要对人抱着绝对的真心。”

夜雨里，一道鲜活的身影出现。雨水打在漂亮的油纸伞上，飞鹤展翅，芙蕖明艳，她收了伞。

雨是斜的，袖子有些湿，江净月施了个干燥术，走到长泽秋朝身边，缓缓说：“我以为她想对付我的。”

她的神情看不真切。

至少对葳蕤来说是这样。

江净月说：“我都准备好了，谁知临门一脚，竟然跑来找你了。师妹，该说不说，是你运气差？”

长泽秋朝笑了声，“她舍不得动你，便跑来找我。”

葳蕤浑身发软，看向他们。

颤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每一次靠近你，身体内的魇气就会多加一点。”江净月运转灵力，将体内的沉积的魇气慢慢清除，接过长泽秋朝递来的丹药，含住。

“你在吸我们的精气。”她最近浑身疲惫，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身边人也是这样。别说她身体不好，她身体可棒了，倍儿棒。

“可你不是妖魔，为什么想要吸我们的精气呢？”江净月走到葳蕤面前，手指抚上她的面容，慢慢的，落到她的丹田处，“是你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吗？”

少女笑着，天真无邪，“是什么啊？还没见过，真是令我好奇。”

“镜花水月，以灵魂为代价，用上百年道行的力量，来制造一场幻境。”长泽秋朝回忆起曾经看过的内容，一字一句念道。

白日里老媪给他的糖还放在袋子里，他轻声说：“这里全是死人。徐峥嵘也被你吸走了精气，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普通人，再多些时日，他会死的。”

“不要再说了……”

葳蕤声嘶力竭：“不要再说了！”

眼白上爬满血色，她朝黑暗里大喊：“你们什么都不明白！！”

“我没有想害人的！没有！我只是想借一下你的灵力……就一点点……”

“至于吸走你们的精气……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

她沉溺其中，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在山上苏醒，枯竭的灵魂贪婪汲取灵力，制造幻境耗费了她太多的力量，想要继续延续，她必须获得更多灵力。

她的灵魂已经在消亡了，葳蕤想，只要借一点点就好，她很快会解脱的。

“哥哥……”她痛苦地说。

“他说过两天就会走的，只要他离开就好了，离开就会没事，你们也会走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任何人……”

魇爱吸生人精气，她吸收了魇，她不知道，也控制不住。

她现如今已是强弓之弩，她得不到力量，幻境将要崩塌。

葳蕤疼得全身发颤，大哭。

“不要！不要——！！”

在无数混沌黑暗里，她看见无数人的脸，听见许许多多的声音。

熟悉的、亲切的、笑眯眯的、喜欢拍她脑袋的、围在她身边甜甜喊她“姐姐”的、爹爹的关切、娘亲的唠叨。

全都化作神庙里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全都化成祂飘渺的声音。

“葳蕤，吾赐福于你，你是吾最忠诚的信徒，要得偿所愿。”

她的世界开始扭转，眼前陷入一片荒芜。

烈火肆虐，赤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浪灼人，席卷一切。

葳蕤拎着斧头，猩红着眼，扯下幢幡，推开插满密密麻麻的香炉，冰冷的斧头高高扬起，砸向笑若菩萨的神像。

她一边砸一边骂：“怪物！畜生！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她不该相信的，她应该好好听爹娘的话，她不该跑到山上的，什么破书什么巫神，都全是假的！

“贱人！”

她踩着神像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