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起事

黄巾义举就此敞开大幕。

士族宅院顶上，家丁严视却心慌，不知此势何来如此无序又难测？流民窝中常衡将米轻咬齿间，哼笑不语。异教远岗炎述与徒众诵词微顿，似感风向变数。官府哨探卢戈困于假迹，回报迟缓，程谦怒火无处宣，迟半步提兵。

贫民队伍中，有农夫王秋、李恪等已相互点头，把锄头斧柄握紧，无嘶喊，却神色坚毅。黄昱随赵封、万秋两弟子潜向主阵位置，看见更多贫民陆续出现于雾中，像幽灵军团无声成军。不久前尚为散弱草民，今朝一旦指令传下，随即凝为无声人墙。

张角转身对两名传信弟子简言：“东南不必求助，于西北扰敌后侧。”弟子领命疾出。黄昱暗感：官府本拟精妙谋困此营，却遭先手出击乱阵脚。士族冷立高墙上，打算待局势明朗才出手；流民只吞米观变；异教倒影远峰，一字不言。四方势力环绕却未阻太平道提早起事。

当天边微露鱼肚白时，有弟子自远村奔来，报：“又有二十余农家携木棍赶来，会合张宝方向队伍。”张梁略展眉，张角微扬嘴角半分无声肯定。黄昱蓦地意识，这简短消息标志民心呼应正式成形，靠夜间符纸传达与柴焰示信，贫民不惧官府铁腕，已踏出关键半步。

官府何时出兵？程谦筹划未及展开，即先受多路扰兵，被迫清剿空处。士族仍盘算投机，流民蛰伏，异教旁观。太平道则一口吞下先机，在天光破晓前将军力若散花布阵，民众聚合，无须长篇调遣口令，局势悄然反转。

黄昱脑中轰鸣，像见一张大网在黑夜中徐徐翻面，张角、张宝、张梁这三兄弟简短的对话与数名弟子的灵活穿行已成刀斩缚索。此处不再是田园静逸，而是时代大潮掀第一朵浪花的现场。

日光将临，这一章落笔于百事已就：无须大张旗鼓说明高潮来临，从各势力环伺、民心注流、官府迷困中自然可感。张角立在微光中，神色沉而坚，张宝张梁各率队四出，贫民集群成势，流民、士族、异教暂未阻挡，官府困阵脚。黄昱看清张角眼中一丝深藏锐芒，仿佛千年坚木根已扎透土地。

第七章终于此：不见血战已起，却将雷霆在拂晓前集满，一声呼若出，人潮如林。朦胧天光下，万象已非潜伏状态，刀锋破匣，暗潮化洪，下一刻即有风云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