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 Curzon·
女仆给处理掉了,因此我根本没法知道她究竟喝下了些什么。但从我赶到以后所听到的消息来看,公爵夫人又不像是自杀了。据说范德比尔特太太先是痛哭了一场,紧接着发现公爵夫人似乎只是陷入了昏睡过后,又大发雷霆,以为这是她为了抗议与公爵阁下的婚姻而干出的好事,我在楼下坐了好一会,才有女仆上去通报我的到来。
“而公爵夫人的举止十分的奇怪,当女仆向她通报我的到来时,她大声叫嚷了一句‘我准备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行医这么多年,至少也为几十位富家小姐们问诊过,可从来没听到过谁用那么大的嗓门如此粗俗的谈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进去,直到她几秒钟后又喊了一句‘请进’——当然也是用那嘹亮的嗓门,我才敢进去。
“我用于诊断的时间很短,因为公爵夫人很显然处于一个十分健康的状态中。尽管我发觉了她举止上的种种奇怪之处,我也没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任何迹象——她也许是因为中暑了才会这样,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公爵夫人了。”
康斯薇露很有可能在那时,就已经被范德比尔特家掉包了。玛丽猜想着。
而用来顶替康斯薇露的,很有可能是威廉的私生女——这并不是没有前例,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父亲就有一个私生女,而那个私生女的模样几乎是与伦道夫·丘吉尔夫人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而真正的康斯薇露,很有可能一直被艾娃·范德比尔特带在身边,她不能出现在公众眼里,因此只能使用“伊莎贝拉·杨”的笔名。假的康斯薇露在报社媒体中有那该死的玛德·博克帮忙,自然是可以为自己的姐妹谋求到《每日电讯报》的头版头条这样的位置。
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知道棋手的每一着,却仍然输得一败涂地。
对手早已换人,换成了某个远比康斯薇露要大胆,要狡猾,要横冲直撞得多的人,她却一直拿着过去对康斯薇露的了解来揣测这个陌生人。很有可能乔治·丘吉尔一直都是这个假康斯薇露的伪装,在南非时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私奔,从头到尾,都只是这个假康斯薇露为了能够抢先与德兰士瓦共和国总统签订协约而走下的一步步罢了。
有需要时,她便以公爵夫人的形象出现,没有需要时,她便以乔治·丘吉尔的形象出现。恐怕马尔堡公爵正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而是一个很有可能为自己将来的政治发展带来助力的帮手,才因此丢弃除了美貌根本一无是处的路易莎。
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甚至包括如今的状况——乔治·丘吉尔在所有晚宴上都大放异彩,而公爵夫人却躲在家中闭门谢客。从前的确有乔治·丘吉尔与公爵夫人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情形,而正是这情形蒙蔽了她,让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角色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在那些情形中,公爵夫人与乔治·丘吉尔从未在同一场合同时说过话,总有一方是安静地待在幕后——她早该想到的,要是范德比尔特家里有能将私生女与真的康斯薇露面容上的差别调整过来的女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安娜——那么帮助自己的主人更换男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而让一个身材相仿的男仆或女仆扮成乔治·丘吉尔的模样或公爵夫人的模样,也很容易。
玛丽缓缓地放下了报纸,长吁了一口气,她的脚踝酸胀不已,但她并不想拉铃叫来女仆为自己按摩,她还想多享受几分钟这独处的时光,与自己的思绪再多相处一会。
自从知道康斯薇露身边所潜伏着的威胁已经被清除了以后,玛丽的斗志在一夜之间便萎靡了许多,即便陷入了如今的境地,她的应对也不过只是让艾德娜去贿赂了几家报社,在舆论上攻击几下丘吉尔家族罢了——倒不是说她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击手段,而是她已经不愿再费那个力气。
她如今的目标已经不再是丘吉尔家族,而是如何让她与她的丈夫从这个泥潭中脱身,再度重返政界。做到这一点后,她就只想专心地陪伴在自己即将出世的女儿身旁,再也不离开她半步。
也许此前她布下的集中营后手,与她才发现的这一秘密,能够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玛丽心想着,伸手拉了拉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我的休息日啦,镀金岁月不更新,会更新harriet的!具体时间请关注群内消息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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