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 Curzon·
士瓦共和国,及其下属保护国,奥兰治自由邦及斯威士兰,正式成为了英国的南非殖民地。
直到公约正式签署以后,其中的详细条款才向公众展示出来,而第二天,伊莎贝拉·杨就立刻在《每日电讯报》上刊登了自己的第二篇文章——简直就像是她早就已经知道公约的内容,提前便写好了似的——详细阐述了《南非公约》将会对南非殖民地所造成的影响。
在她的文字中,除了有对条款的诠释,还包括了很多对殖民地现状的详实叙述,同时,也指出了《南非公约》对这些矛盾与恶劣状况可以进行的改善。
这篇报道最大的作用,并非是像某些报刊所说的“再一次向世界展现了女性也能有不亚于男性的逻辑分析与辨析能力”,而是缓和了国外对于英国再次将德兰士瓦共和国圈入自己的殖民地下这一作为的谴责。据她的丈夫说,威尔士王子殿下在与克利夫兰总统关于南非殖民地问题交流的电报上甚至还引用了报道中的话语,声称德兰士瓦共和国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将会“让所有不同的种族都得以平等,和平的相处”,还提到,“尽管歧视与偏见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但是随着一个健全的法律与社会机制的建立,将会有助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逐渐消失”。
一时间,有许多人都在猜测伊莎贝拉·杨的身份,许多人都坚信它是路易斯公主的笔名,认为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见识与能力写出这么一篇文章。
但玛丽认得那字句。
她找来了所有伊莎贝拉·杨在报纸媒体上发表的文章,但只有这一篇体现得最为明显,就像摆脱了某种桎梏,而得以在蓝天翱翔的小鸟一般,彻底将自己的文笔与想法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她认得那独特又典雅的词句选择,认得那随心所欲地引用别的语言中更准确词语的标志,认得那冗长的句式——只有她知道那是因为受到长期说法语的影响——
不会错,她完全能肯定,再看一遍只是让她重新确认了这个事实,伊莎贝拉·杨就是康斯薇露。
而那个能够成功从塞西尔·罗德斯的坟场中逃出,能够跟着马尔堡公爵一同在内阁会议中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年轻人,却绝不可能是她。
如果康斯薇露能做到这些事情,那么她在上一世也不会愚蠢到要与情人一同私奔,更不会在自己爆出丑闻后沦落到被赶出布伦海姆宫的下场。她过去一直以为对方的不同是因为詹姆斯·拉瑟福德的假死。但她现在能确信,无论这死亡对康斯薇露的打击有多么大,都不可能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从而做出这些事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就是这个错误使得她尽管成功手刃了仇人,却也使得自己与丈夫落到了这般田地。
她错就错在没有意识到康斯薇露也有可能成为了另一个人。
她考虑过未来的康斯薇露复生在如今的康斯薇露身上的可能性,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以康斯薇露在上一世对她的婚姻的厌恶程度,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绝不会愿意嫁给马尔堡公爵。玛丽知道艾娃·范德比尔特曾经考虑过将康斯薇露嫁给一个国外的王子,或者是兰斯顿勋爵的儿子。如果康斯薇露的情况与自己同样,她就应该会接受那两个选择中的任意一个,而不是选择前去哈佛上学,知道自己只能接受一年的教育,随即就会被勒令退学嫁人。
更有可能的,她从一开始就会企图阻止自己的父母的离婚丑闻,免得自己的婚姻被当成某种绷带般,用以掩盖离婚在地位上所造成的伤害。
她重生后,一直到1895年的秋天,范德比尔特一家抵达英国以前的康斯薇露,都应该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羞怯又渴求浪漫的少女,因为在那个夏天以前发生的一切事件都完全与她料想的一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康斯薇露的确因为詹姆斯·拉瑟福德的死亡而做出了什么过激举动,而这一举动造成了某种严重的后果——也许她失去了声音,也许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也许造成了某种面容的损毁。不管是哪一种,富家千金为了一个男人而做出轻生的行为,都是一件既不符合教义,又有损家族荣誉的事情,范德比尔特家想要将此事压下去,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但她肯定没有死去,否则便不可能写下这篇文章。
带着这个疑问,玛丽找到了威尔森医生,他是范德比尔特家族的私人医生——当然,在威廉与艾娃离婚后,他的职务也随之一并被解除——这显然让他泄露曾经病人**的行为变得容易了一些。她雇佣的侦探刚带着大额的支票找上门去,威尔森医生就什么都说了。
“噢,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威尔森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侦探记录了下来,通过电报送到了玛丽的手中。“那天,范德比尔特家那个叫做苏茜的女仆急匆匆地跑来找我,告诉我康斯薇露小姐在喝了一杯茶后就昏迷了过去。老实说,我当时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公爵夫人自杀了。毕竟,那时候谁都听说了一点流言。于是我赶紧便收拾好药品与可能需要用到的器械,赶了过去。
“等我到了范德比尔特家的时候,公爵夫人的茶杯已经被一个叫安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