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医院,空前封控(续1)
(萧遥) (接续)当华视“调查传真”栏目记者翟雯敏惊魂未定的刹那间,《京西信报》记者吴铭已经在首都一家定点医院——左岸医院深度采访了多日。说起来,他能在这家传染病院风风火火做事,缘于做事专业和周到受到院领导的信赖。 自去年底起,京西市对RARS疫情最敏感的人是吴铭记者,因为他去年底深度去广南省采访“怪病”却无端被总编毙稿而不甘心,一直担心这个传染病在国内蔓延,甚至不排除传到首都。将近两个月前,他获悉京西市终究冒出第一例外来病例在特殊系统的医院悄悄治疗,而普通市民毫无察觉。况且,市疾控中心没有第一时间公告预警,他则感觉不妥,其它医院将后知后觉,不晓得如何防疫和救治疫病患者,疫情必将在首都闹腾开来。他暗暗祈愿,这个预感落空。 那时候,京城里关于疫情的传言、流言与谣言满天飞。城里各家媒体跑卫生医疗线的记者们知悉一些救治情形但不能采访报道,隐隐感到忐忑不安。逐渐地,街景市貌变化可大了,人迹罕至、车流断续,商城门可罗雀,餐馆不再顾客盈门,娱乐夜店关门歇业,民众感到不详。除了部分媒体界记者,卫生医疗界的一些医生也变得敏感起来。左岸医院声像室工作人员吕勇是位有心人,用相机记录下了古老帝都的诡变情形:拥挤的京西北火车站,忽然空落落,旅客们销声匿迹。车水马龙的长幸街变得路广车稀,到处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公交车,差不多空空荡荡,居然有空座位。地铁里,有人戴口罩,其他人躲得老远,站得远远的。 吴铭记者尽管做了多次心理建设,一旦真的靠近左岸医院门诊部大门,还是禁不住怯阵。是常人而不是神仙,谁都会害怕。去年底,他辗转广南省三地几家医院深入采访,仅仅戴着口罩毫不惧怕。可现在不同,要深入到隔离病区与RARS病人面对面,危险逼近。最后一次给在自己打气;生死有命,我要采访!当他迈进左岸医院,胆怯的心却没来由地静下来了。为何?因为他看见医院里穿着隔离服的义医务人员穿梭,忙忙碌碌,不见丝毫的慌乱。人家白衣天使都不畏惧上“战场”,你只不过来采访,自己干嘛吓唬自个儿?丢不丢人。 顺利对接左岸医院负责媒体业务的副院长刘项,吴铭记者和摄影搭档黄浩正式执行采访。刘项副院长知道市政府放开传媒报道RARS疫情,所以爽快答应。当然,少不了严肃提条件,丑话说在前头好办事:两名记者严格遵守本院的防疫规则,只能待三天采访,倘若不慎被感染,本院概不负责。吴、黄两位记者满口应承,采访给读者传递实情为先。 在吴铭记者看来,左岸医院的防疫装备蛮到位,在隔壁病区的医务工作者个个全身防护服+鞋套+帽子+口罩+手套+护目镜。可不晓得,其它非定点医院防疫措施咋样? 晚上,安静地回到京西信报社给疫情采访小组总部成员安排的小宾馆。第三层只住了京西信报社的记者小组,这一层的电梯禁止使用,在楼道口安排了一个职工把守,不让外人进出。吴铭听到一个卫生线同事毛流说起另一家普通医院慌里慌张防疫的事,禁不住讶异。 早上06;10,毛流记者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随着朝海卫生院的防疫消毒人员出发,特别匹配了一辆小堵车,风风火火赶到宝坞医院。刚停好车,他看见医生护士们没着防护服,飞奔出来,冲向消毒车。一名四十出头的文质彬彬男医生,拍打着车前盖,泪流满面抱怨:“政府,咋啦?不管我们医院,放任咱们自生自灭?” 朝海卫生院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年轻快步趋向前,拍拍那名医生的肩膀以示安慰,病纷吩咐:“提桶水。”很快,一个男护士提了一大桶水,趔趄而来。消毒小伙子把过氧乙酸沿着塑料桶缓缓倒入水,打开北上的喷雾器,齿轮低沉转动。不久,兑好满满的一箱消毒水,他高声说,“让一下。”人们让开一块空地,喷嘴喷出一股无色的消毒水,随早晨的气流飘去远方。“以后,大家就这样消毒。”在场的宝坞医院人员点点头,那个哭鼻子的中年医生安静下来了。 背着消毒箱的小伙子,一个人前往RARS病区重症病房。宝坞医院领导要求,降低其他人被感染的风险。毛流记者看到这名消毒员露出一小截手腕,因为手套略小,禁不住给他提了一下淡黄色的乳胶手套,往防护服的衣袖上箍紧,关切说了句,“哥们,当心。”彼此穿着密实的防护服,只能看见眼睛,所以互不认识。他回头也叮嘱毛流,“记者,你也要注意。” 毛流记者眼睁睁,注视着这个朝海卫生院的同龄人孤零零进宝坞医院消毒。他跨进门诊大楼,右拐消失。 就此,吴铭意识到首都医疗界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就赶鸭子上架狙击RARS疫情。其实,个中存在少了防疫信息和资源共享的缺憾。他盼望,京西市卫生局及其疾控中心能够迅速弥补,不要让一线的医护人员流汗又流血,双重劳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