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三）

况，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她看起来就身无分文的样子。

小湘儿心里有疑，却顺从地扶他起来，计划着扶完就走。

不想老头起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来，乐颠颠道：“真乖！好人有好报，奖你一个馒头！”

小湘儿一脸莫名其妙，她看起来像吃不饱……她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想起自己的打扮，好像确实是一副难民的样子。

白胡子老头见她没接，看着手里的馒头沉思片刻——他其实也只剩一个馒头了，但是看她是个小孩又一副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乞讨肯定没有他给人看病挣得多。

虽然就是没有人找他看病就是，那他还能给人看相呢！

小湘儿看着老头纠结了半天，又把馒头掰了一半才递给她。

“分你半个，多的没有了。”

她仍旧没有接，上下打量老头——好奇怪的老爷爷。

“爷爷，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白胡子老头一下子有点触动，你看这孩子，还跟他说自己不饿，可怜成这样子。

他直接拉起小湘儿的手，将半个馒头放进她手里。

“拿着！”

悬壶济世当然也包括救济遇到的可怜小孩啦!

他这么想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准备摸摸这孩子的头，体现一下长辈的气派来。

然而他的表情在看清小湘儿掏出来的几块碎银时一瞬间凝固。

小湘儿将银子和馒头递给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一时间有点气不顺，他有点像个蠢蛋怎么办？

她有钱！不管是偷的还是抢的，都比他有钱！

小湘儿看着老头的眼神由震惊倒尴尬再到有些怪异，她摇了摇头。

“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谁知老头热切拉住她的手，“你是怎么搞到这些银子的？你做我徒弟怎么样？我教你医术，你带我混饭吃！”

小湘儿：“？”

她有些不能理解地眨了眨眼，挣开老头的手，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白胡子老头，那人被她挣开也不恼，就地坐着开始啃馒头，几块碎银似乎被他揣进怀里了。

感受到小人儿又回来了，他猛地抱紧自己，警惕的看向小湘儿。

“给我就是我的了，你又回来干嘛！”

小湘儿抿着嘴，又从怀里掏出一整块银子，放在他手里，郑重鞠了一躬。

“谢谢您。”

老头诧异地瞅着她，半信半疑把银子揣进怀里，就见那小孩头也不会地往外跑。

坏了，她不会是把钱给了他又要出去偷吧？他要不要提醒一下？

白胡子老头小心翼翼把馒头放好，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用谢，好人有好报嘛！”

小湘儿摇摇头。

忍着身上的痛楚，她一步一步走回正街上。

正街跟她头一回到上京城没有什么区别，一直都是这样。

小湘儿揉了揉脏兮兮的小脸，觉得她好像头一回见这街，又或者说，上京城对她而言头一回变得这么具象化。

她要留在这里。

要留在将军府，她要做将军府的嫡小姐。

小湘儿掏出怀里的一个布袋里，拉开绑着的口，反手倒出里边的东西。

银子、绢花、还有她从手上摘下来的，宁氏送给她的一对玉镯子。

这些东西一股脑的掉出来，镯子磕在地上登时裂成几瓣，银子骨碌到地上，四处散开。

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孩，倒出了一大堆这些东西，一时间引来街上的人们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