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虽然这话说晚了，但我其实骗了你。”

砚宁跳起来，抽刀悬在鹧鸪的脖子上，电光火石之间，鹧鸪全无还手之力。

“你想说，你还是浑邪王的卧底，潜入大华使团，准备暗杀莫洛可汗嫁祸于我？”

鹧鸪垂下眼睛，看见银色刀锋上自己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

“我原以为你的任务是监视赵翊，是我小瞧你了。”

城中王宫方向一声巨响，继而黑烟滚滚，一队全副武装的弯刀银甲骑兵瞬间涌出，围住了王宫。

是浑邪王最精锐的卫队。

鹧鸪：“把刀收回去吧。你既然看穿了我，就肯定知道我没有背叛大华。”

王宫外，浑邪王隆重登场，宣布这是一场大华使团刺杀东漠可汗的阴谋。

王宫最高处的钟被毫无章法的敲响，敲钟人声嘶力竭：“是浑邪王！浑邪王弑杀可汗——！”

乱箭如雨，淹没了他坠落的身影。

然而那句话却回荡在银月城中。

——浑邪王弑杀可汗。

砚宁用刀刃挑起他的下巴，目光有如实质地刺向他，冷冷道：“你让浑邪王不得不开战。”

鹧鸪笑道：“你不会以为皇帝不想打吧？如今是夺回幽凉三州的最好时机，我还给了她不用说服朝中大臣们的理由。”

他看着她，眉眼弯了起来，有一种奇异而古怪的温柔。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不过，我要去浑邪王身边当参谋了。”

“再见。”

他忽然低了下头，砚宁下意识地撤回了刀刃，而后，鹧鸪倒着从城墙跌了下去，在烽火人烟中转瞬不见了踪迹。

与此同时，银月城外东南方向上空，腾空炸出白日焰火。

使团已经安全离开。

情报传回夏京，开战已经不可避免。浑邪王会咬死莫洛可汗是被大华使团刺杀，他必须大张旗鼓地为前可汗复仇，才能团结那些好战贪婪的部族。

也只有打败大华，证明他的能力，他才能压下“浑邪王弑杀可汗”的坏影响。

卫寂准备动身去北境，一同出征的还有越云营。

********

她克制下亲他的想法，低声道：“那日我就想这么抱着你，日日夜夜，朝朝暮暮，只有我和你，就这样陪你过下去。”

卫寂并不知道她说的“那日”是哪日，他亦无清醒神智去想、去问。

他松开用力到酸痛的手指，撑着身子去吻她，白檀香浓郁得无孔不入，他醉得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红烛红帐，旧香醇郁，画面同他此时错乱模糊的记忆交叠拼接，令他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成婚当夜的花烛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