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令停车,下车问:“老板,要送人怎么选水果?” “送什么人啊?” “陈府的一个病人。” 那摊贩便应和,便从架子上拿了个大果篮递给她,道“小姐,就这个。” 她看了两眼,付过钱就走了。 --- 陈方正给他开了十几服药,让人捣碎了又煎好,府里一股刺鼻又让人反胃的中药味儿。 陈乔礼房里的小炉子上架了只小砂锅,药在里面咕嘟咕嘟响。 袁瑾?一进府,就被这扑面而来的中药味呛的咳嗽了几下,差点反胃把早饭吐出来。 陈小玉来了,有些诧异的道:“这位小姐是?” 她捏着鼻子,声音尖尖的说:“我是袁瑾?,来看你们少爷的。”她以为陈小玉是府里的丫头。 “啊呀,袁小姐,这么大了。” “你认识我?” “我是乔礼三姐,见过你小时候。”说着,陈小玉挎起她的胳膊带她进府深处。 袁瑾?边走边想,原来她不是丫鬟,刚才确实失礼了。 陈小玉又道:“怎么就你一个?你爹呢?” “他不想来,本来还拦着我不准我来,我不听他话,一个人跑来了。” 陈小玉愣了片刻,在这随口的话里听出端倪,心想这姑娘实在,什么都敢说。 她不知道陈小玉在想什么,胡乱解释:“我来看小爷,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嗳呀,哪敢误会,他就在三进院厢房里呢,你自己进去罢,你去陪陪他。” 陈小玉在给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若是日后她弟弟又喜欢上袁家小姐,也不必再受这相思罪,想来也痛苦。 陪陪?袁瑾?听着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突的,脑海里闪过那双明媚的眼睛,像秋天的和煦暖阳,像春天温润的秦淮。胸口没由来的突突两下,莫名心慌,不即她快速眨几下眼,掩饰什么东西。 再掩饰她这表情也尽收陈小玉眼底。 陈小玉笑,不语。 “就我一个?”她指着自己的鼻子。 袁瑾?心里腹诽,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啊,我还要忙铺子里的事儿呢。” 袁瑾?憋着笑点头,道了别就拿果篮,又提起裙摆进屋。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煎药的声音。 陈乔礼病孽孽儿的平躺在床上,盖着棉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她见了大为吃惊,这与那日的他全然不同,好像换了个人,到底哪里不同? 他整个人瘦了几圈,面色苍白,眼下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而且无精打采又死气沉沉,给人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响,把他吵醒了。 陈乔礼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撑着床坐起身,呼吸声还沉重。视线逐渐清晰,只见地上有双皮鞋。看见袁瑾?,嗓音沙哑问道:“你是谁啊?” 她有点不自在的拽了拽衣角,小声说:“袁瑾?。” 看了眼砂锅,不即把视线转向她,“想起来了,在婚礼上见过一眼。”声音依旧冷冷的,面上显不出半分情绪。 她粲然笑了,又眉头一皱,捏着鼻子嚷嚷一声:“真难闻,我闻着直泛恶心。” 陈乔礼也没理会,只是问:“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儿找我?”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呆呆站好,捂上鼻子盯着药看。 看她蹙眉,有点讨厌这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他眼神里不□□露出反感,“袁小姐闻不惯就出去罢。” 袁瑾?赶紧把手拿下来,“我在报纸上看见你的照片儿了,觉得你可怜就来看你。” “我还上报了?哪份报?” “今日的南京时报,你一定没顾上看。” 说着,她把那果篮子上塞的一份报纸抽出来给到他手上,道:“你看,多可怜。” 抬眸看了眼她,她睫羽低垂,蹙眉撇嘴,好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手里半拿着报纸似乎在施舍给自己,看自己笑话。 可怜?他嗔笑一声,“袁小姐不必因为可怜我,世上比我可怜人多了去了。” 她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无奈的坐在一旁椅子上安静一会儿。 陈乔礼刚一翻开报纸就被那头版吸引住——Z093,六点,脱轨,着火,无一人生还…… 只几个字就让他心惊胆战,背脊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