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r> 听着风的呼呼声,还有窗棂纸咕哒咕哒声,心一下很平静,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困意悠悠席卷而来…… --- 第二日一早,袁瑾?听说今天清晨有人发现地上年龄不大的男人在夫子庙的祈愿树下躺着一动不动,脸红热得跟喝了一坛子酒似的,手却冻得冰凉,仔细一看便有人认出这是陈小爷,众人纷纷把他给抬到府里去。 她坐在沙发上,放下报纸。 那报纸上还有记者趁机拍下的照片。 但南京时报的头版不是陈小爷,是一则事故报导。 写的是今早南京南站六点钟,从南京南到北平西的Z093首发车,由于司机疲劳驾驶,在转弯时导致火车脱轨。 两列火车相撞,车厢着火烧为灰烬,无一人生还。 佣人端来一托盘的早餐,上面有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还有一截法棍。 “拿回去吧,我不想吃了。” 袁德顺走进餐厅,问:“怎么不吃了?吃腻了?” “爸,那陈小爷是怎么回事儿?他得罪什么人了?得罪哪家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咱们可犯不上管他们家。” “为什么?” “他们家得罪不少人,尤其是日本人,你爸我只想安安稳稳干到退休,不想没事儿找事儿。” “真是胆小如鼠的胆小鬼。”她撅起嘴来,一脸的不满。 “唉唉唉,你这丫头片子,真是惯的愈发不像话了。” 袁瑾?两手一抱,蹙眉说:“爸,你怎么那么冷血啊,你看那报纸上,那相片儿,他就在那硬邦邦的地上躺着,多可怜。” 袁德顺说:“嘶……我说你自从那日参加婚礼以后,怎么老是陈小爷陈小爷的?” 她一怔,胡乱解释,“没有啊,我这不是今日早上才看见的吗?就觉得他可怜,顺口提一嘴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袁德顺正拿起茶喝着,她突然喊:“咱们去看看他!” 袁德顺一下就给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皱纹堆里的小三角眼睛忽然瞪圆了,一面喘着大气一面问:“你疯了?我与那陈方正有过节。” “你和陈叔有过节跟咱们看陈乔礼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你和陈叔不是一向客客气气的吗?咱们还参加了婚礼呢!” 袁德顺不语,继续喝茶。 他也不想和女儿解释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大人的心思太驳杂,不像孩子那样浮于表面。 利益场上的纠纷太多,有时表面笑呵呵的,实际上背后藏一把刀。可女儿才十六岁,又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哪懂这些个利害?看到只不过是表象罢了。 袁瑾?不想看她爸打哑迷,便愤愤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都没法子反驳我!” 她又吃了口面包,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嚼,含混说,“你不去我去,我一个人去总行吧……” “你去干什么?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去别的府里看陌生男人,别人要说闲话的。” “不陌生啊爹!” “你少诓我,你就没见过他。” “我见过,那日在婚礼上见过。” 袁德顺好像看出来女儿的小心思,但他坚决不想让她和陈家有瓜葛。 现在的陈家远不如以前,早已破败不堪,还被人处处针对。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她瞪了袁德顺一眼,气冲冲的跑出餐厅。 跑到府门口,便大声道:“阿伟!车!” 阿伟跑来问:“小姐去哪儿?和老爷说了吗?” “我去哪儿还要跟他报备?车!开出来!” 阿伟不敢再问,只好灰溜溜的开车。 车来了,她没好气的把门打开时,袁德顺才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大喊:“去哪儿?” 袁瑾?只当她爸不存在,麻利的坐上后又狠狠把门一关,把手一抱,冷声:“开车。” 车出了府,她又说:“阿伟,去陈府。” “是,大小姐。” 留下袁德顺一个人呆愣愣的立着,嘴里骂道:“臭小子,勾引我女儿……” 骂后,又打了个喷嚏才肯回屋。 --- 街上又多了不少日本军车和军队走正步,人们不敢多出来晃悠,能在家老实呆着,就坚决不出来。 车开到街上,看见一家卖水果的。 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