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呀。” 唰地一下,司南的耳朵根子肉眼可见地红了,嘟囔道:“表姐!” “好了,我不闹你了。”棠月随手抄起一件朱红色的金丝锦裙,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问道,“好看吗?” “表姐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你这张嘴呀,真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她一边嗲怪,一边走到镜前照了照,只见镜中好一朵人间富贵花呐,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秋嬷嬷唤了进来为自己梳妆。 外面夕阳西下,还要打扮一番么?司南扯了扯嘴角,咬牙道:“表姐,这是准备出门上哪儿去呢?” “明儿不是国子监新学年的第一天嘛,我试试什么妆容最衬这件新衣裳。”棠月撒起谎来是开口就来,面不红,心也不跳。 司南若有所思,淡淡地开口:“大街小巷都在传,西街有处酒坊今晚开业,表姐难道不想去凑热闹吗?” 闻言,她悄悄扯了扯衣袖遮住手腕上的红绳。身在皇城的人都知道,西街鲜有什么正经的地方,但是这些不正经的地方也不是那种人人可以出入的勾栏瓦舍,需得凭证方能畅行无阻,譬如她手腕上的红绳。此事甚是隐秘,她想,跟前这两人不可能清楚。余光瞥见秋嬷嬷探究的眼神,棠月故作疑惑道:“是吗?我不知道呀,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想去呢。” “胡闹,身为郡主,岂能厮混在西街那种地方。”秋嬷嬷蹙眉道。这两年,她在肃王爷的示意下,对棠月的管束严了不少。平日棠月再怎么任性都无所谓,若是涉及到有损身份的事来,定要被禁闭训诫。 “我不去。”棠月举起四根手指保证道,秋嬷嬷的面色才温和了下来。 棠月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司南听到的市井消息不够确切。那西街新开的可不是什么酒坊,是南风馆……里面都是俊美小倌的南风馆。 夜色撩人,万籁寂静。棠月在华服外套了件黑袍,蹑手蹑脚躲过巡夜的下人,悄悄摸摸地溜出了她的院子。 走在拐角处,忽地撞上了一个人墙,她倒吸了口凉气,一下子将脑袋缩回了黑袍里,听到熟悉的一声表姐,她才探出头,抱怨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秋嬷嬷呢。” 路边挂着笼灯,灯火摇曳,晃着棠月窃喜的面孔,司南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明显的不愉:“表姐,这么害怕吗?难不成是打算去做贼了?” “别说我,你呢,这么晚了,还走来走去是准备干嘛?” “我的书卷落在你屋里了。”他颇为理直气壮,“我来取。” 棠月有些哭笑不得:“回去吧,明早我拿给你。” 他闷哼了一声,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表姐,其实我是睡不着,想来找你说说话,行不行。” “我今晚有事,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有什么话,明儿我们再说,你乖,赶紧回去休息吧。”她急匆匆地说完,抬脚就要走,却被司南一把拉住了胳膊。 “表姐,什么事呀,能不能带我一起?” 棠月仰头看着跟前的司南,他的个子比自己高,但比自己小了三岁,带去南风馆不太合适吧?想了又想,她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再过两年,表姐一定带你一起玩。” “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司南抿嘴,幽幽怨怨地开口,“以前表姐有什么事都同我商量,现在好了,尽要瞒着我。有时间我真的觉得自己来肃王府陪你,是不是多余了……”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你低头。”她凑近他,“我去南风馆。” 呼出的温热气息臊得他耳根子痒痒地,他哦了一声:“名字倒是挺雅致的,可是表姐,这么晚了,出门危险呀。” “又不是第一次溜出去了,再说了,我的身边可是有个忠心耿耿的暗卫呢,就是那个射箭高手,你记得他吗?有他在,我怕什么。” 司南点头,他还记得那个暗卫。当年镇海来楚都的路上遇刺,见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到此人当众露过面。没想到,六年过去了,此人还守在暗处。司南不禁好奇:“他不会向姑父透露你的行踪?” “他就是一根筋,除了护我周全,其他什么也不管。而且,就算我做再多的混账事,他也没告诉过父王,毕竟……”她咽了咽口水,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许多混账事?司南怔住了,脑子里不断飘着这句话,双唇嚅动:“什么?” “没什么,有他的小小把柄罢了,谅他也不敢告诉父王。”棠月当然不可能告诉司南,她对暗卫做过的混账事。 那是她及笄那年,院子里的枇杷树结果了,她一时兴起爬上去摘枇杷,没站稳踩了个空,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却落在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抱里。暗卫他似乎是刚刚练了武功,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