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耳尖却突然有些热,心里也莫名烦了起来。 “小姐?”空青见她半晌不曾开口,低头试探出声,“那个,世子也是好心,女儿家的事,他也不好明着做,他又挂心着,就……” 沈凌轻闭双眼复又睁开,“我知道。” 段风辞其实是在关心她,怕她难受,她知道。 她只是……有些羞。 沈凌意识到这种情绪,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缓了口气,“你先去吧。” 空青怯怯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拿着那盘子迈步出去。 沈凌孤身坐在桌边,拿起那书却无心再看,翻了两页还是心下烦着,只手撑着头晃神。 段风辞一路从平州缠她到了万都,整日在她面前闲逛,还说些有的没的,话不正经,却也未曾真的逾越,明里暗里更对她关怀备至。那日剖白心意,若说她心里毫无波澜,沈凌自己都不信。 只是沈凌从未想过这些事,回万都前也为自己上了一道心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于此道上是一窍不通。 从前只以为心里满是愧疚,觉得欠了他,又隔着身份,一点也不敢想。如今没了身份限制,心也不受控制,这突如其来的羞,更让她措手不及。 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段风辞于她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并不烦段风辞,可是眼下,她似乎辨不清自己的想法。 这还是第一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想什么呢?” 沈凌蓦然惊醒,抬眸看去,就见段风辞推门而入,风过长庭,掀起他衣袍飘摇摆动,绯红摇曳生姿,也拂在沈凌心间。 有风自南,翼彼新苗。 新绿未起,山过惊鸿,万般寂静,雪早已落了漫山遍野,却在某日忽地吹来一阵风,那扇门好像开了个口子。 她似乎明白了。 段风辞却不知她心绪,径直落座在她身边,抬手间一支簪子便已放在她案上,“恭祝沈大人高升。” “这个叫栀子花,西南开的最好,宫中也有,只是不及西南繁盛美丽,想你未曾见过,便着人做了来。珠玉衬美人,沈大人位及高官,也千万别忘了自己。” 这就是他迟了几日的贺礼。 沈凌垂眸细细看着,“长公主回来了?” “是啊,刚送回去。”段风辞应道,他勾起沈凌桌案边的笔,在手中随意把玩着,“再不来,我这贺礼都没得送了。” 原来他是托丰安公主带来的。 段风辞却又是一笑,轻声问道:“阿凌,知道栀子花是什么意思吗?” 沈凌轻声问:“什么?” “你唤我一声我就告诉你。” 段风辞其实只是习惯了逗她,却不想今日不同,沈凌默然后低声唤了一句:“阿辞。” 段风辞一怔,手中玩着的笔不经意落下,响声在侧,他手指轻微抖动,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吞咽了一下后迟疑道:“你……你唤我什么?” “阿辞。”沈凌心绪敞开,她不是个为难自己的,想明白了就会顺从心意做下去,“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段风辞偏头笑了半晌才平复下来,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是关心的意思。” 骗人,沈凌心道。 她低头望着这簪子,琼花依偎,丝丝新绿从花下展出,恰如此时。 两叶虽为赠,交情永未因。同心何处恨,栀子最关人。 栀子花,是同心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