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二十五 ——魇阵。 三个人齐齐望着那方向,目送几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又一齐静默了片刻。 时湛偏头看了谢召一眼,见她面上神色不变,可垂于身侧的手指却一根根蜷起,攥成拳头。 相处这些时日,时湛已经大抵摸清楚了谢召的脾气。 诸如此刻,她虽然不声不响,但心中已经很不爽了。 于是他悄悄伸手,拍了拍谢召的肩膀。 他和谢召自上回在他家府上碰见过一回魇阵,短短一段日子竟然碰上了第二回。也不知是什么倒霉运的缘分,还是两个命格不同寻常的人凑在一起的自然后果。 时湛垂首琢磨了一阵,最终得出结论,大抵还是有些剪不断的缘分在里头的缘故。 或许是苦中作乐吧,不知为何,时湛居然有几分欢喜。 直到商林晚在边上凉凉出声:“喂,你痴笑什么呢。” 谢召也仰头看了时湛一眼,面露奇怪。 时湛赶忙敛了笑意,直至谢召别过脸去,才瞪了商林晚一眼。 商林晚大大咧咧往墙上一靠,说:“我这一世入土之前,居然还有幸见过‘魇阵’,这也值了。” 谢召本来正站在一旁听着周围动静,冷不丁听见商林晚这么一出声,愣了一下,转回头来:“你知道魇阵?” 商林晚见她看过来,弯了弯眼角,轻轻吹了声口哨。 “我从前参过一段时日的军。”商林晚说,“战事艰辛,每日死伤之事太多,难免滋生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我只是听说过,今日也是第一次亲眼见。” 谢召点点头,这倒也是。 两人正说着话,时湛却凑过来,挡在二人之间。 他背对谢召,直视着商林晚,凛然道:“没个正形,你已经成亲了,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覆雨姑娘知晓该怎么想?” 谢召:“......” 商林晚翻了个白眼,用口型对时湛说:“瞧你这劲儿,多大点出息。” 谢召没注意到这俩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她在想方才商林晚的那番话。 她觉得,商林晚方才那番话,是特意说出来的。 既然商小爷知道何为“魇阵”,那他就应该知道,破阵之术,关键在于找到阵主,了结阵主余愿。 而只有死去之人,怨气不散,才会有困于魇阵之说。 谢召从方才那几个无脸人露面伊始,便在暗暗观察商林晚。 这人的出现太过诡异。先是在大婚这个紧要关头莫名醒来,救下她和时湛之后就带着他俩进了魇阵,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商林晚表现得太淡定了。 魇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有进无出的必死之地。商林晚作为一个濒死的病重之人,甚至有余力说笑,谢召觉得这不大符合常理。 因而,她本以为这是商林晚的魇阵。 但阵主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发觉自己已经离世的,更不提承认了。而商小爷方才的话无疑透露了一个消息——他是和谢召、时湛一样的人,而不是魇阵中暴戾的恶魂或主人。 这是个隐约获取信任的意思。 她正沉思,时湛忽然转头,一把抓住了谢召的手腕,沉声道:“有人来了!” 谢召侧耳一听,察觉出有簇密的脚步声往他们的方向来,然而这宅邸四通八达,分辨不清具体方位,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想逃开是不可能了,谢召说:“找个地方躲一下。” 商林晚:“这边!” 他脚步疾行,带着时湛和谢召绕了个弯,来到一间宽敞的屋前。 檐下悬着灯笼花灯,梁上饰以红绸绫罗,窗纱上贴着大大的“囍”字。 这是方才他和覆雨的“婚房”。 而此时,这扇门不知为何从外上了锁。 商林晚在身上摸索一阵,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快进去!” 三人进屋时,谢召借着外面幽暗微光扫视一圈,皱眉道:“这确定是婚房么?” 商林晚回身看了看,惊了:“我去,这是什么地方?!” 龙凤烛、花灯红绸、屋内的新娘,都不见了。 时湛四下看了看:“这不是哪家小姐的闺房么?” 屋内没灯,但隐约着可以看出,里头确是女子闺阁的装扮。 屋主人大抵是不喜奢华的,屋内入目是一道青绿山水屏风,里间檀木架上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