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得程心(下)
诡异。 两个房间里,梅晚香与他们俩,均已离去多时。 池铁城牵着杜鹃的手,彼此相依静卧。 俩人冰冷的身体上各有一封信。 “请转告总裁:池铁城已完成三年前交给水母组的秦鹤年刺杀任务,多年如一日对党国始终绝对效忠,天地可鉴。 此次召回已使我的忠心受到严重质疑,只能以这种绝对的方式证明我的清白。 今后只想与家人安居故土,不愿承受骨肉分离。 池铁城” 杜鹃的信: “当我是佐藤千夏时,我有义务从始至终陪伴自己的丈夫;而我是杜鹃时,我认定了他是我的知心爱人,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 我不再涉足政治信仰,也不再参与任何行动。他就是我今后的依靠,我愿意与他同生共死,无怨无悔。 杜鹃” 现场同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有曾经听闻过池铁城在内部流传多年惊人战绩的特务,也不禁唏嘘不已。 个人与立场的辉煌,如今都在风中无情逝去,化为了历史车轮下倾轧的尘土。 三年后。 上了初中的秦雪,陪着下班的秦紫舒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个还挂着鼻涕的小脏孩从岔路口闪出,撞得母女俩差点摔倒。 身后捂着脸骂骂咧咧的小贩追过来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吼着要他赔自己的包子。 没想到这小家伙脾气挺倔,猛地一扯衣服,半块布片瞬间撕破在小贩手里。 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口将包子塞进了口中。 小贩不依不饶要掰开他的嘴,却被他扬起的一道寒光亮瞎了眼。 那是一把金属质地的弹弓,皮筋拉满到随时可以击穿一切目标。 小贩显然吃过亏,松手捂着脸后退两步,但仍然坚持要赔偿。 秦紫舒看不下去了,自掏腰包替他解了围,将小贩打发走了。 小脏孩不服气地整理着破烂的上衣,抹了一把鼻涕刚要撤,却被秦紫舒拦住了。 见他下意识拉起弹弓,她也害怕得连连后退。 秦雪挡在中间,也掏出了自己的弹弓。 “别以为就你有武器!” “小雪,别惹事!” 秦紫舒按住秦雪,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破布。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穿得这么破旧,你家里人呢?” “要你管,还给我!” 小脏孩夺过破布转身欲走,一个牌子突然从他身上掉落。 秦雪眼疾手快,赶紧捡起来。 “池禹斌,1950年4月17日生,父母因工作双亡,望好心人施恩养育成才,来生定重谢。” 这是……谁的孩子? 秦紫舒看得瞠目结舌,再低头端详小脏孩的眉眼。 那相貌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池铁城!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顾小脏孩咄咄逼人的叫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颤抖着声音问: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爸爸!” “那这牌子谁给你的,上面的字是谁留的?” “我爸爸给我的!” “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这弹弓是他留给我的!” 那个弹弓是用废旧枪管的零件做的,掉了不少漆,但是质量很好。 秦紫舒翻过印着福利院名称的牌子背面一看,已经磨得起毛的纸上,依稀还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父亲:池铁城 也就是说,三年前他没有死,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并把他托付给了福利院。 可是现在,是真的阴阳两隔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让他的儿子也意外与自己相遇。 究竟是这辈子未尽的缘分,还是难逃的劫数? 见秦紫舒眼眶泛红,秦雪也觉察到了什么。 “妈,他是……” “小雪,他……他是你弟弟……”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都呆了。 小脏孩仰着花猫脸,盯着无法理解眼前状况的秦雪也有点懵圈,嘴里却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姐姐……” “谁是你姐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