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得程心(下)
声音也夹了几分哽咽。 “我答应你,会马上处理这块怀表,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等你回来……” 望着他背上皮箱吞没在黑暗中的身影,杜鹃强忍悲痛再次小心打开了怀表,发现里面卷了一张小纸条。 “儿子大名附背面,阅完即毁,勿误,爱你。 池铁城” 公安局连续追查了三天,然而案件毫无进展。 他们甚至找不到作案的凶器,只知道是某种尖锐物体,还加了剧毒,人只要沾上了无药可救,还会在短时间内从内到外迅速腐烂掉。 所以苏文谦的尸体没在医院停放多久,就只能匆匆举行了追悼会,安排火化了。 其实那些暗器,不过是最普通的冰镖。 在池铁城反复雕琢打磨下呈流线型的螺旋状,凹槽里还可以盛放毒药,以防万一冻在内部的剂量失效。 击中并迅速融化消失在热乎乎的血液里,再加上现场泥水的掩护,可以说是设计得完美无缺。 半年前一直耿耿于怀在那场绑架决斗中的杀人诛心,总算是了结了。 秦紫舒母女俩又过起家里无顶梁柱的悲催日子,秦雪哭得都快崩溃了。 没想到生父和养父,都在转眼间彻底离自己而去。 自己这辈子真的不能拥有名正言顺的父爱吗? 没过多久,秦鹤年也在一次外出买报纸的路上,失足踏到松动的井盖,一命归西。 南京街边,一个头发半白胡子拉碴的擦鞋工,正在为一名衣冠楚楚的顾客服务。 “一切都办妥了?” “对,那老家伙可算解决了。你终于可以交差了。” “还交什么差,都三年了才完成,不把我家法伺候就不错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那是我的事了,多谢关心。” 顾客付钱后离开,他擦了把汗,把破乌毡帽扣回头顶,背起家什拄着拐歪歪斜斜地走了。 好景不长,一次内部发来的电报,让池铁城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保密局少数还在松江潜伏的党羽,发现了他和杜鹃的关系。 虽然杜鹃已经脱离了原组织很多年,但毕竟身份尚未正式解密,又是日本人,总裁要求俩人随时听从安排,共同去到对岸接受政审。 一字一句读完这份译电,池铁城心如刀绞。 日本人这个身份,对他而言,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 重要的是,杜鹃不是当年的秦紫舒,她的问题牵连到太多人和事,仅从时间线来追溯就已经够呛。 况且自己怎么说得清楚,他们在一起只是纯粹的两情相悦? 恐怕这一去,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孩子,怎么办? 一个月还剩下两天了,要不要去找她? 思前想后了半晌,他还是悄悄给杜鹃寄了封密信。 在和保密局多次周旋后,总裁暂时同意了他们等孩子出生再去。 但是为了母子俩的安全,他还不能马上回松江。 残酷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不光是他们,连梅晚香都要走。 孩子,究竟带不带? 抱着熟睡的儿子站在松江福利院门口,池铁城久久无法释怀。 孩子继续跟着他们,只会在没有阳光的弹丸之地长大,最终再次成为党派争斗的棋子。 倘若赌一把,留在这里接受赤色教育,让他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没准以后会是一个不再冷血压抑的栋梁之才。 撕去父母被迫给予的不合理标签,认认真真从头做自己,也许对他来说更好。 见四下无人,他一狠心,立马把儿子放下,扭头就走。 老远还能听见阵阵哭声,他在暗处攥紧了拳头。 直到看见里面的工作人员出来抱进去,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怅然离开。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池铁城做了一个淡黄色的舒芙蕾,和杜鹃梅晚香一起分享。 难得的红酒又摆上了桌,只是今夜分外血涌。 三人几乎全程沉默,一点点咀嚼着最后的晚餐,表情一致的黯然凝重。 吃完之后,各自沐浴更衣,上床休息。 第二天清晨,负责押送他们的人来敲门。 半天过去了,屋里仍然一片死寂。 砸开门进去一看,一切似乎都安静得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