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这回怨不得我……” 怨妇一个。 李禅想。 他只是把自己曾经做的簪子弄断,她哪来的脾气? 沈青隐气都发了,干脆把这些窝着的气全数撒出来:“我受了伤,你连提醒都不说一句,我要的是你分析的这些吗?真的很痛很痛,现在还在流血呢……” 什么跟什么,说的狗屁不通。 对于沈青隐下意识的撒娇,李禅不解。 他从来不知道疼痛为何物,自当是不理解他人口中的“很痛很痛”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 跟饿了差不多吧,总之,饿确实是伴随他成长中最长久的知觉了。 “那我以后不分析了。” 跟这个人真难说话! “那我的伤怎么办?”她现在连走都走不了了,许是脚腕痛得钻心,直到她尝到了一丝锈味时,她才知道她已经将下唇都咬破了。 “我是因为这个簪子受了伤,而且你还把我好不容易拿来的簪子直接弄坏了,你得帮我。” 她想,她夫君必须得去给她找个医师过来,无论用什么方法,她可不想因这种事留下什么疤,甚至病根。 李禅垂下眼,日光从窗缝中挤进来,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分明的亮斑,也将他身上的烟墨色圆领袍打量,祥云样的暗纹折射到沈青隐的脸上,又随着他的动作飞速地变换位置。 他略一倾身,半张脸都探入阴影中,只有一束光还停留在他纤长的睫毛下,好似有尘埃轻轻立在上头,下一瞬,被眨眼的动作驱散。 少年的衣袍也跟着暗了暗,变换成了草霜的颜色。 接下来, 她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掐到了她的小腿,抬起时不费吹灰之力,另一只手掀走了她的鞋与罗袜,使得她整个人往后一靠,半坐在桌案上。 李禅的举动更是让她匪夷所思——少年低下头,鼻尖靠近脚踝,俊秀的半脸挤进她的腿肚,他那双得天独厚的黑眸,正一颗不错地看向她渗血的伤口处。 紧接着,他靠的更紧,呼吸叠在她的肌肤上,用温润的舌苔勾走了流动的血液,舔舐着。 “你干什么?!” 她激动地心若擂鼓,不知是惊悸,还是羞怯。 “嗯……” 李禅觉得这妇人也听不太懂别的,他身上不会常带着药物,大部分受伤时刻都是十三帮忙处理的,若是十三来不及出现,这种小伤他不是不予理睬,就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先—— “防止感染?”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甚至带着少年人浑然天成的清澈,仿佛这样做便是天经地义。 他没有别的心思,可沈青隐已经在颤抖了。 ……光天化日之下,太暧昧了。 她蓦地想到,她已经嫁给他了,如果他是旁的什么人,那么她就等于被人看光了去。 毕竟,她从未被人这样握住过。 沈青隐手指死死地扣住案边,不断宽慰自己,这只是在处理伤口,不要乱动。 可还是紧张地小腿微微晃动,脚尖点在少年的手心上。 “你干什么?” 他又没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