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贺闻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令一脸茫然。 正常人需要一整天时间爬的山,他半天就走完了? 用飞的吗? 他又看看贺闻帆四周,贺闻帆两手空空,身边也没有给第一名当奖励的那小盒龙井。 那大概是直接坐缆车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 沈令更加迷茫。 贺闻帆和沈令对视须臾,抬步上前。 沈令脸色确实不如来时好了,唇色寡淡,眉眼憔悴。靠在门边缩着脑袋,瘦弱得像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还光着脚不穿鞋。 贺闻帆不明白,短短半天,沈令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他点了点眼前的烛台。 这玩意儿被沈令握在手里攥得很紧。 “拿这个做什么?” 沈令这才回神,慌忙放回原处:“没、没有……” 贺闻帆往玄关走了,沈令跟在他后面:“我还以为……没、没什么,贺先生你怎么在这?” 贺闻帆转身,手里多了一双拖鞋,沈令话音一顿。 “穿上吧。” 沈令还在状况外,愣了几秒穿上拖鞋,坐到沙发上看贺闻帆收拾东西。 他总觉得贺闻帆情绪不太对,像是不高兴,又像是在忍着什么,让人有点害怕。 所以即便满心疑问,沈令也不太敢继续开口问,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贺闻帆。 “我找秦臻换了房间,原本那个住不惯。”贺闻帆说。 他原本的房间是沈令给定的,他以为贺闻帆不会喜欢和别人同住,专门选的单人客房,条件不错,但确实没有现在的套房宽敞。 沈令有点愧疚,“对不起啊,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再定房的……那你住这儿,我马上搬——” “不用,”贺闻帆打断:“两个房间,一人一间不影响。” 他余光扫到客厅里的景象,沈令的背包和外套都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水,四周散落着几只药瓶,看上去是还没精力收拾。 那几瓶药在贺闻帆看来极度刺眼。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沈令身前,压抑着心里莫名的躁意。 “我有没有说过,不舒服要告诉我?” 他声音比以往低沉很多,自上而下注视沈令时,周身的气息冷硬生涩不再温柔。 沈令在这样的压迫下感到害怕,他下意识退缩,“我没有不舒服……” “那为什么吃药?” “那个药是……” 贺闻帆清理沙发想在沈令身边坐下,提起沈令背包的瞬间就一惊。 “你包怎么这么重?” “啊?”沈令注意力还在药上,被这么一问思绪就乱了:“哦包,我带了一个大保温壶,后面茶舍的相机也放我这里……” “所以你背着这个走了一路?” 贺闻帆霎时气血都上涌。 这么重的包,沈令竟然背着走了一上午。 他原本以为包里就是毛毯颈枕那些轻巧的玩意儿,谁知道还藏着两大块铁。 心脏不好的人,不是连重物都不能提吗? 贺闻帆太阳穴突突跳。 怪不得沈令现在蔫成这副模样。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对贺闻帆的情绪有疑惑的话,那沈令现在就是真真切切感到他的怒意了。 这种怒意不同于寻常人生气时候的强烈和淋漓尽致,是压抑的,沉闷的,像有千斤重的石头悬在心底,将心脏沉沉往下拖拽,坠得人喘不过气,又因为惧怕而不敢声张。 沈令呆呆地仰头看着他,伸手想拿自己的包,却被贺闻帆挡开,背包带冰凉的面料从指尖滑走。 沈令愣住了。 其实贺闻帆只是很轻地避开了沈令的手,他怕看到沈令再碰重的东西。 但沈令眼眶却蓦地红了。 “你在生气吗……” 他睫毛胆怯地颤了颤,旋即深深垂下头。 室内化作一片寂静。 贺闻帆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令通红的眼圈。 像有一盆水当头浇下,把那些莫名而起的怒意浇得淅淅零零只剩灰烬。 他把沈令惹哭了? 这个念头一出,贺闻帆大脑就空白了。 他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