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样一场月圆之宴，仿佛和过年一般隆重。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准备，仅仅一个饺子，就准备了五种馅料。

谈无欲第一次包饺子，饺子永远合不上嘴，捏出来歪七扭八。

拂雪手里的饺子包得飞快，又快又好看，她一边包一边笑：“咦，你看明明这么简单的。”

谈无欲看她一眼：“拂雪，你小肚鸡肠了。”

拂雪很惊讶：“是么？”

皇甫笑禅表示赞同和肯定：“是的，拂雪。”

拂雪轻笑：“哎呀，小肚鸡肠便小肚鸡肠嘛，吾又不打算改。”

号昆仑无奈摇头：“你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

不过说归说，三个人还是齐心协力教谈无欲，终于在包出七八个丑不拉几的饺子后，成功包出了一个饱满的。

号昆仑点头：“不错，有天份，当初吾包了十多个才包出一个像样的。”

皇甫笑禅皱了眉头，慢慢道：“吾记得是二十几个。”

号昆仑面露尴尬：“好友，莫要拆台，相互伤害。”

谈无欲一声轻笑：“哼，原来不是吾一个人。”

拂雪道：“哎呀，这饺子真好看，就说嘛，仙子包的饺子怎么会丑呢。”

谈无欲很想说她见风使舵一把好手，最后只是低下头，悄悄笑了一笑。

皇甫笑禅瞥见了，亦是淡淡微笑。

热火朝天忙一天，到了黄昏之时，终于吃上了晚饭。

拂雪拿出了她酿的酒，花酿果酒一应俱全。

谈无欲吃了许多个饺子，馅料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的鲜美。

好像这一顿饺子吃下去，心也满满当当的了。

后来是号昆仑起了头跟他碰杯：“谈无欲啊，祝贺你，身心健康。”

谈无欲看着这个满目慈爱的老人，虽未拜师，却有师徒情分，若非有他，怎会有今日的谈无欲，他深深一礼：“多谢前辈。”

说罢，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是皇甫笑禅：“祝贺你，谈无欲。”

谈无欲道：“多谢林主，有幸识得林主，谈无欲深感幸甚。”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拂雪看着他们，笑：“之前说要带谈无欲去残林泡水晶湖的，结果还没去，谈无欲就恢复了。”

皇甫笑禅道：“用不上，倒是好事。”

谈无欲道：“日后重回江湖，只怕少不得叨扰。”

皇甫笑禅看着谈无欲，他的眼里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无论身在何处，他都始终未曾忘记江湖。

他倒上一杯酒：“江湖多险，望君珍重。”

待他们俩饮尽，拂雪也倒上了一杯酒：“谈无欲，祝你…”

她嫣然一笑：“福寿绵延千万年。”

谈无欲被她逗笑了：“千年王八万年龟。”

拂雪换了词：“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谈无欲问：“还有么？”

拂雪道：“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山之寿，如松之青。”

谈无欲哼笑：“吾看你把祝寿词说完了，待前辈过寿你说什么。”

拂雪笑：“到时候再说。”

谈无欲道：“好罢，吾收下了。”

月至中天，众人已是微醺，聊着聊着开始行酒令，谈无欲早年纵横江湖，什么场面没见过，凭一几之力干倒了桌上的两人，只有皇甫笑禅还是清醒的。

两个男人看着彼此，异口同声问：“还喝么？”

又异口同声道：“不醉不归。”

说罢，也不用酒杯了，直接拎起酒坛对饮。

喝到最后，谈无欲听到皇甫笑禅说了一句：“谈无欲，吾真羡慕你。”

到底羡慕什么，却没有说。

谈无欲饮尽坛中最后一口酒：“吾赢了。”

皇甫笑禅淡笑：“恭喜。”

谈无欲看着高悬的明月，对皇甫笑禅道：“你也没有输。”

皇甫笑禅点头：“于吾而言，如今拥有，已是知足。”

他道：“无笑亦无禅，不再是吾的宿命。”

谈无欲语气郑重：“恭喜。”

他起身，寻了一支箫：“吾已数百年未曾吹箫，今日却格外想吹奏一曲。”

皇甫笑禅道：“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