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诶呀,不说了,不说了,和舞台上的姐姐说的一点都不像。” 蝶媛摆摆手,止住了话题,拉上人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沅默也不再去想那些戏剧台词,儿时的念头来得快去得快,一路穿越到他们十年后的光阴。 他们本该手拉着手一起去学校,谁也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竟会在入学日的三天前发生惊天巨变。 在夜凉如水的初春,蝶媛被焦糊的灼热惊醒,睁眼,临屋红彤彤一片火光,未等她细辨,她妈妈就冲入了房间,将她抱出了屋外。 沅家着了一场大火,那火烧得突然,烧得旺盛,火舌从墙根舔到屋檐,把整座房子都吞入腹中,左邻右舍提着水桶,一桶桶地往着火的屋子泼水,结果却收效甚微,最后是星灵子们赶来将火扑灭的。入学一年后,蝶媛才知道,在那场灾难中烧起来的不是普通的火,而是元灵燃起的火,比一般的火更难扑灭。 前来救援的星灵子们拼尽全力也只抢救出了沅默,沅默的父母双双葬身于火海中。男孩子想要冲进火海救他的双亲,却被力气比他更大的成年人拦住了,他哭得声嘶力竭,几欲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干。 大火过后,满地废墟,非一时一刻能清理干净,救了一整晚火的人们累了,纷纷散去,打算之后分几天来处理灰烬。失去父母的孩子双眼空洞无神,呆愣地坐在地上,独自面对焦黑的废墟,绵延不绝的青烟托着他父母的灵魂飞向了天空。 安妈妈曾试去拥抱这个可怜的孩子,让对方在自己家住下,奈何那孩子在坐下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了一个青铜鼎,又冷又沉,任谁来劝都不听,任谁来请都不动,他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现下只是沉默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将自己的脸藏在大腿和手臂组成的小空间里。 唯一能稍微接近他,安慰他的人是蝶媛。小姑娘和她的好友一样,说什么都不肯进屋休息,要陪在好友身边。 安妈妈离开前同女儿耳语了几句,要她在这里好好陪着沅默,一会儿妈妈就给他们送东西吃。 围观的大人们都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孩子在废墟前,一个静坐原地,一个陪在对。两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长到蝶媛实在是忍不住了。 “默哥,你饿不饿啊?” 蝶媛试探地问到,声音小小的。 “要不要我去拿东西给你吃?椰子冻要吗?” 这一问,沅默登时抬头瞪了她一眼,眼中含着的情绪错综复杂,有悲伤,有怨恨,还有不甘,蝶媛无法一一理清其中的感情,唯有安安静静地陪着对方。 “对不起……” 蝶媛低头说到。 “我要椰子冻。” 就在蝶媛以为沅默不想再搭理她的时候,沅默开口了。他想再尝一次母亲做的椰子冻的味道,以前他总嫌母亲的点心糖放多了不好吃,感觉嗓子像是要被甜坏,每次想吃果冻都会跑到蝶媛家蹭。而今,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吃到甜到嗓子麻的椰子冻了。 蝶媛很高兴沅默能提出求取食物的请求,这意味着他的情绪开始稍稍缓和下来了。小女孩眉眼含笑,兴奋地冲回家拿吃的,小小的身板提了一大箩筐的食物过去,新鲜出炉的烤面包还冒着热气,牛奶温热香浓,蜂蜜黏稠甜蜜。 满心欢喜的小女孩提着一篮沉沉的食物回到了原处,孰料,小男孩竟不见了踪影,满篮食物被海风吹凉透。 这下轮到蝶媛情绪崩溃了。 她哭喊着,敲开自家的门,又挨家挨户地叫上各位邻居,拜托父母和邻居帮她一起去找沅默,二十几个大人和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南方海岛上找了三天三夜,一点收获也没有,沅默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好像从没在南方海岛出现过一样。 “我不该离开他的!” 沅默失踪后的半个月里,在母亲身边入睡的蝶媛几乎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一边大哭,一边叫喊,眼泪濡湿母亲的衣领。 自那以后,沅默的下落就成了蝶媛的执念和心结。 在学校,她找遍了每一个班级,每一个年级,都没有发现沅默的影子,学校从始至终都没有接收到一个叫“沅默”的星灵子。等长到了能外出接任务的年纪,她一有机会就去外面打探沅默的消息。她坚信对方还活在世上,因此不顾一切苦苦寻找了十年。 安家夫妇出资将沅家夫妇安葬在了南岛墓园,每年都带上蝶媛祭拜扫墓。在那场大火过去了五年后,安家夫妇相继因病去世,安奶奶做主将他们葬在了沅家旁边,每年祭日,蝶媛都会回乡祭拜他们,哪怕奶奶腿脚不便了,不能跟她一起去了,她一个人也坚持去,年年不落,风雨无阻,用以祭拜的鲜花总是花园里最美的。 回忆完过去的蝶媛呆滞地坐在床边,夜色深沉,月光落在她的掌心,凝出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