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是没有人留意到她受了伤又狼狈不堪的样子。她拨开人群溜到后面，推开沉重的后门，一条堆满杂物，通向外头的小道悄然出现在眼前。她靠着墙微微阖上眼睛缓了一会儿，不停吞咽着口水，胸口上下起伏着，脸色苍白。几个深呼吸后，嗓子眼里的铁锈味才逐渐消散下去。

就在这时，别在腰问没来得及关的老年机突然声嘶力竭的呐喊起来，她的亲弟弟就在这时给她打来了电话——

因为药物短缺，由川又是个最近才对他们的态度有所好转的甩手掌柜，除了归他管的事，其他的一窍不通，她不得不于两天托上线辗转专多人再次通知上了当医生的弟弟，可没想现在就有了结果。

古柯暗骂一声，接起电话，正准备抬脚往下走，突然黑暗里钻出来个人影。她迅速伸手按住了藏在口袋里的匕首。

等借着微光看清来人的模样，她才松了口气。她的搭档寻着枪声赶到了。青年在嗅到她身上的腥味的瞬间，嘴角向下：

“伤口又开裂了？”

她点头，带着点心虚乖巧。青年吸气，伸手扶她。

“谁干的？”

三个宇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古柯就余光瞥见门后转过一双沾满脏水的黑色鞋子，是第一个追她的那个人。

手里拎着枪，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了森冷的光芒。

由于日本警方的穷追不舍，他们不得不尽量轻装上阵。况且今天并不是有什么要事，所以两人除了把常用的匕首外什么也没带，且因为之前的追逐战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否则，她也不会被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警方还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追踪，他们万万不可在此刻暴露自己，只能先吃个哑巴亏，等来日再秋后算账。

古柯瞳孔一缩，揪着罂粟的衣领闭着眼睛就凑了上去，把他剩下的话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她站的高，惯性下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她捧着他的脸，唇上冰凉一片，还带着铁锈的气息。这熟悉的触感，几乎瞬间就让他脊柱发麻，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罂粟的本能反应是搂着她的腰转了个身，顺势将人抵在墙上稳住身形。

那追她的几个人听见动静提着枪匆匆跑了下来以为是之前坏了他们老板生意的古柯，却看见了那么缠绵悱恻的一幕。

楼道昏暗，一男一女都看不清脸，正抱在一起，物得难舍难分，多半是从里头跑出来的小情侣。

领头的男人向后打了个手势，三人缓缓把枪揣回兜里，步步走向他们。古柯下意识地抓紧同伴的衣角，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第一个追踪的人已走到他们背后，正投过来探究的一眼，罂粟当然也察觉到了，他一阵危险来临前的汗毛竖立。手指微微一动，似本能地想要从口袋里抽出匕首，同伴一把按佳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触电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一把烈火瞬间将理智焚烧殆尽。他的另一只手从同伴的腰间向上探去，一不小心就按在了古柯之前中枪的手臂上，等他发现，为时已晚。

古柯脸上的最后一缕血色也消失了，她脸色惨白，连瞪他的力气也没有。整个人的重心直接挂在了同伴身上。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闷哼，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三个打手都匆匆别开眼，似是有些无语，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快步下楼。

危机解除，古柯微眯起眸子，眼角余光憋见最后一个人的影子消失在楼道里，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彻底放开同伴，随即脚下一软。

还没等她碰到冰冷的地面，就被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兜住，青年微微弯腰，伸手架起她的脚弯。突然袭来的失重感令她猝不及防，以至于下意识伸手搂佳了他的脖子。呼吸交融，颠簸如海。

让古柯于刹那间想起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她后悔不迭：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确定？”

席萌.……她不吭声了几秒又坦坦荡荡地勾着搭档，拿人当起了拐杖——

反正他俩把正常情侣间会做的事都做了个遍，还有什么可害羞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那种严肃的场合自己脑子会抽风……而她的搭档则并没有放松下来，依然严肃地盯着她。

“那先看看你手上的伤。”

两人在街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盏还未被醉汉砸得稀烂，勉强工作的路灯，青年轻柔地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她左臂的衣物。

古柯迅速扭头一—她不太待见血，从十四年前的雨夜开始，染血的玻璃窗就成了她梦魇的源头。

“没事了，不疼的。”

青年如在蛊中那样轻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