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三节）

这天晚上，闻德普到天网系统总部和杨鼎诚他们一起，先调取在滨河路239号，他与那个男人发生纠缠的时间段前后，有可能涉及的相关监控点录像，结果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相似人员。

杨鼎诚说，滨河路这片未拆迁区有私家车的不少，这个人是不是乘车离开了？闻德普说，有可能。杨鼎诚说，这就好办了。联系交警大队，查一下滨河路未拆迁区有车人员的名单，另外再查这个时间后，两天时间内进出滨河路的所有私家车和出租车。

滨河路未拆迁区拥有私家车的名单很快调了出来，杨鼎诚安排两路人马。一路调查车辆，调查范围不限于那两天时间内出入滨河路未拆迁区的私家车拥有者，所有驾乘私家车的人员一律不放过。另一路调查上述时间段内所有进出未拆迁区的出租车。因为公交车不经过未拆迁区，没有纳入调查范围。

调查开展了两天，也没有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闻德普说，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家伙钻天入地了？他和杨鼎诚，还有其他几个侦查员，已经在天网总部吃住三个白天加一个晚上。

杨鼎诚说，看来是咱们的思路还没有完全打开。

闻德普说，有什么打不开的？我觉得我们已经尽了力了，除非还有一个可能。

杨鼎诚说，你说。

闻德普说，除非这家伙还在滨河路未拆迁区没有出去，不然他逃不出监控。

杨鼎诚说，咱们挨家挨户差，不放过任何一户，还有滨河路上经常出没拎茶缸子要钱的那些真假乞丐都得查。

杨鼎诚没有给闻德普安排任务，让他回去继续监视胡建强一家的动向。

杨鼎诚说，是不是我刑侦电影看多了，我现在怀疑，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家伙使了调虎离山计？

这话一说，几个人都有些恍然大悟。但闻德普看法不一样，说，那都是电影上为吸人眼球，导演故弄玄虚，现实中那些家伙们哪来的那些脑子，想多了吧你。

杨鼎诚说，还是多一份警惕好，想不想得多你都得回去，继续监视胡建强一家的动静。

闻德普说，这几天不是有王磊一直在那儿吗？

前几天，杨鼎诚给闻德普安排了一个叫王磊的助手，专门在胡建强家的寝具店对过，马路另一边，执行监视胡建强一家的任务。

杨鼎诚说，王磊这孩子不安心工作，上次听说不想干了。

闻德普说，那么多协警，好多年一个编也没有给，哪怕给一个编，转正一个，也能带动协警们的积极性。比如先给我一个编，把我转了正，也好给他们起个榜样，我就不信他们不好好干，闹着要离开？

杨鼎诚说，嗨，这都是上头的事儿，哪里能轮到我说话呢？

这时候，一个侦察员从屏幕前站起来，伸着懒腰说，哎呀，不给你们列编转正，你们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又不是没有转正政策，领导不给你们转，说明领导对你们的工作不满意，你们还没有达到领导的要求。

闻德普说，是说我的吧，我的工作哪地方不合格？哪个地方没有达到领导的要求？

看闻德普认了真，刚才说话的侦察员说，你怎么进来的？你就按照进来的路子走就可以了。

当年闻德普为了进公安局，精力财力都花销不少。杨鼎诚从屏幕上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侦察员。侦察员就不再说话，拎起茶杯到门口饮水机那儿倒茶去了。

闻德普在总部待了三天两夜，眼睛看监视屏看得干涩生疼，脖颈子硬挺，感觉转动都不怎么灵活了。得了杨鼎诚的命令，他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回家休整，准备继续之前的监视任务。

在总部期间，祖万秋打了他两次电话，问他在哪儿呢？由于纪律要求，他只是说，好的，知道了。他这么一说，祖万秋好像对他的事比较了解，通情达理似的，说，好的，你先忙吧，有空再联系。有些出乎闻德普的意料，按照祖万秋的直爽干脆的热情劲儿，她应该一问到底，你知道什么？问你在哪儿，你却说知道了？是不是喝醉酒了？诸如此类。祖万秋的表现，好像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单位，所从事的工作似的。

因为离开天网总部是监视任务的需要，所以闻德普回家的时候，特意绕道，经过胡建强家所在的街道。总部距离胡建强家不是太远，闻德普驾车十分钟不到，就看见胡建强家的寝具店了，好几个人围在那里，拎着不同的寝具，好像在讨价还价。闻德普看见胡建强的媳妇儿吴月桂背对着店门，举着一个枕头，一边说一边比划。这时候，不光是胡建强家的寝具店，一街两厢各家商铺门口都有人，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十点，正是门店生意最好的时候。

胡建强家的汉兰达越野车，还像几天前闻德普看见它时的样子停在那里。这车不知道什么配置，按出厂基本配置算，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