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
了,害得人睡不着觉。 她当然绝非这个心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于花灼来说,是没有半分误会的可能。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一字一顿提醒着,他连误会的资本都没有,无异于给心尖刀口上,猝不及防撒了一把盐。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咏夜气消了不少。 “嗯。”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你的这颗心,是冰雕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动摇呢?那所以,为何也睡不着呢?” 不是,怎么又拐回来了,这一茬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咏夜心里叫苦,今日的花灼,同他说话就跟踩在云里,捉摸不定,别说是她困得没脑子,就是清醒状态,恐怕都招架不住。 而花灼,倒也不打算着等她答复,话锋一拐,他笑了笑,语气中好像在打趣:“可是奇不奇怪,昨天你让我走,我便走了,你难道不该如释重负,踏实睡一觉吗?怎么也跟我似的熬了一晚上呢?你坦坦荡荡,有什么可睡不着的?” 咏夜想说,我只是觉得,对你有点愧疚,但她抓了另一个重点,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花灼一抬眉,瞄她手一眼,放低了声调:“你神印都举起来了,除了走,我还能怎么办?” 他今日的问句格外多,可每一个,咏夜都不知该怎么答。 昨日用那样的法子去伤他,做得过分了,所以才会愧疚,所以他久久不回,才会忧虑失眠。 但她没办法措辞,怎么说出来,都好像是在怜悯。 可在这样一段不可完满的情愫中,错的或许是缘分,是时运,但从来都不该是花灼。他有什么错处呢?只不过是运气太差,喜欢了我罢了。 因此他便不是输家,而她也绝非胜者。 拒绝的权力她用过了,诛心的软刀子,仗着他的喜欢,也任性提起来割下去了。 再没有了,一点点资格都没有了。 她又算是个什么呢?有什么脸面对一颗赤诚真心,怀揣怜悯呢? 她只能无言,花灼却是懂的。 就是为太懂了,所以能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冷语并非真正的绝情,而温言也绝不掺带一点点的心动。 就是因为太懂了,才连半分误解的机会都没有,明明白白的,清澈明了,教人心寒。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在咏夜面前低下头,眼睛里那不动声色的冷,翻涌出一点点殷切的暖意。 “你不要有愧于我。这红尘风月,你情我愿也好,我情你不愿也罢。本就没得谁先动心,谁便占理的说法。更没有拿自己的喜欢去胁迫捆绑的道理。” 他柔声说着,抬起手臂靠近。 咏夜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尽管她一对上那低沉无害的眸子,便即刻止住了步子,可这小动作还是落进了狐狸的眼。 他无奈笑了笑,有点失落地退开手,指尖悬着虚拢她的肩头。 “冷吧。” 他凭空唤了风,缓和的一方屏障护起来,恍若阳春三月。 “现在不冷了。”这风实在温柔,烘着她,说话的调子也缓下来,“我……” 她想说,抱歉。 被打断了。 “我刚才说的话,听进去了吗?你别觉得愧疚。” 她点头。 狐狸便追上来哄着:“那你也讲讲道理,好不好?” 什么意思?咏夜瞪着一双锋利全无刀子眼,尽是迷茫。 “拒绝便拒绝,但哪有管着我,不许喜欢的?” 绕回来了。 咏夜准备将就含混过去的话题,又绕回来了。 这回没打算躲,她抬起头,今天第一回这样直接地迎上花灼的眼睛,冷静地抛出了一个质疑。 “花灼,你……再谨慎想想,或许,你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 “你说什么?” 怎么想也没想到,她难得认认真真瞧着自己,竟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说的什么话? “我想了想,你我认识不到两年,真正相处的日子,也就是最近几个月。所以,你觉得的喜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缔结了神印的缘故?” 她顿了顿,在花灼近乎于审视的目光里,斟酌道:“神主与神官的这段牵连,会让你更想亲近我,所以你清醒一下,想想,有没有可能,这只是被动的羁绊而并非喜欢呢?就是,我觉得,神主与神官之间,有这样的情感再正常不过,或许是你,混淆成了男女情爱。” 花灼嗤嗤笑了,是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