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久别重逢,不抱一下吗?” 宁湾以为自己幻听。 毕竟她跟许清景分手闹得不算愉快,不管是采访视频还是许清景给她留下的最后印象,都明晃晃昭示着“无法和平相处”的结局。 而此间种种,不是一句“对不起”、“我原谅你”能潦草带过的。 分手前宁湾几度见过许清景失控的模样,比起从前,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静更令她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湾一时没说话,试图通过原本就不明晰的夜色看出面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围墙边种着几棵白玉兰,正值花季,乳白花瓣隐匿在深绿叶片间。月光一照,流落满地馥郁冷香。 许清景静立其中一棵树下。 他一向不喜冗杂饰物和复杂着装,衬衣西装是极限。现在宁湾却看见同色的袖扣和胸针,左手腕银色腕表上镶钻,黑暗中散发出夺目流转的光。 这么离得近了宁湾才恍然发觉,他身形轮廓削瘦了不止一星半点,真正如那句网上戏言“廊桥月影照,横手遮半腰”。 再怎么有上镜需求也用不着瘦成这样吧,宁湾放在身侧的手虚虚拢出个大概,转而又暗嗤自己多管闲事。 到这里她心神一凛,生出奇怪的警惕。 “久别重逢……”宁湾唇边笑意闪逝,大步往前,带起手腕配饰叮叮当当。 “抱就抱咯。” 黑色绸缎衬衣领口暗纹欺近眼底,她到许清景近前,大大方方,从从容容伸手,踮脚,重重环住他肩膀。 我已经走出来,我希望你也能走出来——宁湾在触碰到他衬衣下清瘦骨骼时是这么想的。 实在是太瘦了。 所有记忆伴随温热肌肤传导到神经末梢,欢愉和伤痛同时在脑海中冒出来。宁湾眼眶骤然有些湿。 她撤开半步,拉开距离。望进许清景安静如湖泊的漆黑眼珠,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到足够远的地方,释然挥手:“我走了。” 宁湾回到大堂,聂松远正端着一杯颜色暗沉的酒跟人谈事,谈笑风生。 要不是聂松远吃饱了撑了没事干她完全可以安全度过这半个月,不见到许清景。想到这儿宁湾气不打一处来,借着桌布掩映狠狠踹了聂松远小腿一脚。 “……”聂松远杯中酒晃动,嘴角抽了抽。 他看向宁湾,说话的人也十分识趣,笑了笑走到另一边跟其他人攀谈。 宁湾:“走不走?” 聂松远将酒杯放到托盘上:“我有点事要办,脱不了身。” “几点?” “半夜。” 坐车上来的时候宁湾就在想,这庄园伫立半山腰盘山公路一圈一圈,一会儿聂松远把她放半路直接能告谋杀。她深呼吸,心平气和:“你让我在这儿等到半夜?” 人是他带上来的,聂松远揉了揉眉心:“我让人稍你一程。” “聂总也要下山?” 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端着酒杯过来。 宁湾反正谁也不认识,大致看得出是一对父女,年长的来给聂松远敬酒,笑着说:“刚好我女儿也要下去,你们能做个伴。” 聂松远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跟宁湾介绍:“华腾集团王启,王总,这是他的女儿,王若铃。”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宁湾瞧见那年轻女孩频频往门口看,漫不经心跟着看过去。 刚分开的人又站在那里,看样子拿了车钥匙要出去。 这宴会许清景要是离席大半人都要走,岂不是白来一趟。王启心急如焚,万不得已想了个笨法子。 “许先生!” 王启拉着他女儿朝那个方向走,在许清景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满脸堆笑:“许先生是要下山?我这女儿最近在您剧组演个小配角,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她刚好嫌宴会无聊,要不麻烦您捎她一程?” “哦哦,”王启生怕许清景不同意,扭头道,“还有聂总的女伴,两个人呢。” 面前人像水中白山茶,疏淡礼貌。王若铃鼓起勇气抬头:“许……”她一怔,朝后看。 宁湾正侧头跟聂松远商量:“要不我还是等你?” 聂松远顿了顿。 “我跟宁小姐一见如故,有些话想说。”许清景伸手,掌心朝上,是个邀请的姿势,“我载她一程。” 王若铃脸色一阵红白交错。 要是目光有实感宁湾后背都快要被戳出窟窿,她顶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