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事(2)
人生地不熟,舒亦钦不想行事张扬引人注意,他同石晓晓商讨一二,便决定先探虚实再去“伸张正义”。 夫妻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悄悄潜行查看汪少爷和他姐姐家的情况,一个小心穿行在新北城老南城闲聊套话。 戌时,两人重聚花十七家,互通有无。 “那汪少爷叫汪虎,他那姐姐叫汪铃儿。原本他们汪家在新北城就是少有的富豪大户,后来汪铃儿嫁给县令,汪家是既有钱又有势了。那汪虎变本加厉,更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石晓晓先将自己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说不仅是拿东西不给钱,打人掀摊子这种事情,还因为口角弄死过几个人!不过都被县令给压下来了。说起来,张县令好像挺喜欢汪铃儿的,啥事儿都会帮她弟弟摆平——哦,县令叫张同。” 舒亦钦给石晓晓倒了杯水推过去,也说起自己探查的发现: “这可怪了,如果张同真的喜欢汪铃儿,就算汪铃儿稍显疏离,他也不应该时时克制,不见丝毫亲密。” “他们一点都不亲密?” “譬如你我,”舒亦钦走到石晓晓跟前,“我靠近你,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石晓晓莫名其妙。 “倘若我抱你,你又如何?”舒亦钦说着张开双臂将石晓晓抱进怀里。 石晓晓不明所以:“抱就抱呗。” “你看,你就算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靠近你为什么要抱你,你都不会避开……换做是你靠近我,我也不会犹豫。可若是将我或你换做其他人,便会不同。” “等等?”石晓晓在舒亦钦怀里扭身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张县令和汪铃儿并不像说的那样感情好?他们两个都不能互相靠近?难道在互相戒备?” “戒备谈不上,但两人之间并不亲密,甚至有点陌生。那两人即使人前亲近,也是别扭的。私下相处,又会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怎么会这样?”石晓晓更加不解,“明明那么多人都说张县令特别喜爱汪铃儿,不仅为了她和顶头上司翻过脸,还处处帮着小舅子擦屁股,丁点儿抱怨都没有!” “可这两人关起门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虽是在一间房,却是张同睡床,汪铃儿睡榻。” 正端杯子喝水润口的石晓晓闻言,一口水喷出来! 舒亦钦瞬间撒手,拧身侧步,扶住石晓晓的同时让开了“喷雾”。低头见石晓晓呛得咳嗽又顺手帮她拍背顺气。 “咳咳,他们不仅分床睡,张县令一个大男人还把床占了?”石晓晓觉得奇怪,还不忘擦下嘴角的水渍。 见她光顾半边,舒亦钦又理出袖子帮她擦了另一边:“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外界传言的恩爱夫妻。可这样一来,张同会帮汪虎解决问题,就应该不是我们以为的爱屋及乌了。” 突然,舒亦钦拽过石晓晓手里的杯子,捏碎取块,夹起一块碎片打向屋顶!那碎片急速破空,劲力霸道,“喀啦”一声直接洞穿瓦片,击向屋外。 屋顶上顿时响起踩踏瓦片的声音! “你在屋里,我上去看看!”不等石晓晓反应,舒亦钦按了一下她肩膀,越窗借力而上! 身边的人转瞬没了踪迹,石晓晓呆了呆,等夜风吹来才发觉方才自己的手被打湿了。 袖口扫过面颊,却是带了几分坠力牵引。 舒亦钦仰身躲过,手过屋面时抽出瓦片,旋身而起借力甩出,端端打向那人的袖笼。 “我的绿石山!”那屋上之人连忙矮身抓住自己的袖笼,却不料那瓦片竟是被紧跟而来的第二块打偏了轨迹,掉头对着自己的下摆飞去,一下将恰巧贴屋顶的布料嵌住固定。 屋上之人心疼衣摆,正要俯身拔掉那瓦片,又一块瓦片照着面门招呼过来!无法,他只得小心侧身避开。只是这一避,便失了先手,等他再起身,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灰衣,绿山石砚,喜听壁角?你是妙笔书生?!” “谁是呀!”屋上之人打掉舒亦钦的手,“你可别瞎说!” “你为何来这里?”舒亦钦心中笃定,懒得和这人兜圈子。 屋上这人看起来五十来岁,一头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灰白交领长袍空荡荡。瘦削的身子骨往那马步一蹲,迎风鼓鼓的衣袍仿若风筝能带他起飞!看似受衣袍所限,不便大肆腾挪躲闪,只能双脚步伐稍稍变换,但其身量极轻,姿态身法灵活多变,即使长时间维持半蹲,也不见泄力,显然身怀上乘轻功。 那人随口一句“你管得着么”,蹲身又去拔衣摆上钉着的瓦片。 舒亦钦踢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