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许绍
进了府衙,李孝恭将一封信交给了李靖。 信是从长安来的,上面写着“靖公亲启”。李靖接过信阅后,脸上洋溢着喜悦。 “赵郡王,这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李靖高兴道,“陛下已经亲封夷陵许绍为安陆公,改夷陵为峡州郡,许绍任峡州刺史。黔安、武陵、澧阳等州县也随安陆公一同降唐了。” “这位安陆公是当今陛下幼年时同窗,他这一降唐,对于我们将来用兵,可有极大便利之处呀。”李孝恭虽说抚慰山南有功,晋升为信州总管,可上任来,辖内各个蛮王似乎有倒戈之势,故一直都提着心吊着胆。这个消息,算是让李孝恭在迷茫之际,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说道,“皇上如此重情义,许绍必定会竭尽全力配合抗击萧铣,靖公可还有什么忧虑?” “下官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我们要对萧铣用兵,现在还不是时候。”李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且多数不习水性,如今来到南方作战,还得靠就地招兵。对付萧铣,就需要舟师战舰,我们一无舟舰,二缺兵将,看来,还得做长久打算。” “靖公所言甚是,萧铣暗地里派人勾结蛮王,许以好处,金州邓世洛便是最好的例子。”李孝恭说道,“现如今开州蛮王冉肇则,似乎和萧铣接触较为频繁,若是能够除掉冉肇则,那就相当于剪除了萧铣打在我们内部的一颗獠牙。” 李靖点了点头,看来李孝恭上任之后也做了些功课,最起码对于局势而言,心里有数。只可惜李孝恭不是李世民,没有天生的魄力与胆识。 且说李世民,自从与李靖分别之后,率兵北上,于武德元年在浅水源战役中,生擒薛仁杲,俘获大量精兵与财物。不久,秦琼、程知节等瓦岗英雄相继投诚,李世民的实力逐步壮大。可就在李世民与薛仁杲交战之际,河西李轨突然自称大凉国皇帝,与李渊以兄弟相称。新年过后,李世民请命,率三万精兵出长安,沿着黄河北上,讨伐李轨。 “孝恭有所不知,我来此上任之前,曾受陛下所托,抵达信州之后,务必要前往夷陵劝降许绍。”李靖说道,“只是,我没料到,许绍竟然主动投诚。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免得我再跑一趟。” “靖公深知用兵之道,您一来,我就大可放心了。”李孝恭自知自己不是将兵之才,以后还要多多依附李靖才行,于是说道,“为今之计,靖公有何打算,孝恭必当全力配合靖公所计。” 李靖把杜珏的事情说了。后吩咐张宝相,将杜珏叫了来。 杜珏自幼习造船之术,深得父亲真传。杜珏的曾祖曾在杨素手下任事,专职建造五牙战舰;其祖父因造船有功,曾被隋文帝亲封为“水司将军”;其父亲与哥哥也颇有功劳,只不过跟随杨广前往江都,被乱军杀害。剩下杜珏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造船这门技术,一直传承着。 “草民杜珏,拜见赵郡王。”杜珏进了府衙,见到李孝恭,便行了跪礼。 “果然是靖公相中之人,一表人才。”李孝恭扶起杜珏,笑道,“靖公自有识人之能,我来信州多时,竟没发现有如此能人。听靖公说,你身负祖传匠造之术,今后这监造舟舰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愿听赵郡王和李将军吩咐。”杜珏抱拳答道。 “若要监造战船,南下出兵需要多少时日?”李孝恭问道。 “回赵郡王的话,这要视情况而定,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十年。”杜珏回答道,“当年父兄监造龙舟,整整花了五年时间。” “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无法对萧铣用兵?”李孝恭惊愕道。 “赵郡王别急,如果是选用上等木材,保证战舰平衡,使用快桨,倒是不难。”杜珏解释道,“只不过,在开工之前,要做许多的准备工作,比如销钉要提前打造,榫卯要尺寸不差,桐油也得事先提炼,还包括石灰、木椽等等。此外,对工匠的要求也要十分严格,决不能因为一丝马虎,导致战舰出事。” 李孝恭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打造一艘战舰如此繁杂。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督造战舰吧。”李孝恭心里对杜珏颇为满意,“现在任命你为司兵参军,挑选工匠等相关事宜,全权交由你去负责。不要让本王失望,准备去吧。” 杜珏看了李靖一眼,见李靖点头,才领命而去。 “孝恭啊,对萧铣用兵,需要有强大的战舰,也需要能征善战的兵将。现在战舰的事情解决了,由杜珏负责大可放心,可是这兵马的事情,还不好说啊。”李靖一脸愁容,“你可否如实相告,如今手头有多少兵马?” 听到“兵马”二字,李孝恭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 “靖公有所不知,自从抚慰山南以来,我从长安带来的三万兵马,现在被各州县分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