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顿好的吧
扶苏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个讼棍。 呸,是神棍,神棍的话当然要用神棍的方式解决啦。 祁灼持着比巴掌大的方向盘,看着盘内极速转动的指针若有所思。 但她没说出自己的猜测,洪灾还可以说是巧合,这连月的雨让庄稼都要涝死了,只能是玄学的问题了。 不巧,她很“擅长”这方面。 她只是让扶苏跟着她朝一个方向走。 修复堤筑仅靠他们两个根本做不到,这是一件需要人力,物力,财力的事。 与其亲身上阵,不如交给专业的人来。 路上,祁灼不忘给他讲关于后世的故事。 / *侯叔献,江西抚州人士,宋朝任都水盐,上任后他将汴河河堤掘开,利用里面的泥沙灌田。 没想到这年洪水成灾,汴河水暴涨,破堤而出,要是不能控制住洪流,民众的家都会被淹掉。 他们群起激愤,向候叔献讨个说法。 不妙侯叔献反其道而行,认为此刻去填补河堤已经是无际于事,民众对他并不信任。 候叔献紧急关头随机应变,提出了引流的方法。 他将河堤缺口开大,带着百姓将洪水引到了废城,一直到洪流有所下降,百姓的居所安然无恙。 他们这才明白错怪了候叔献。 *侯叔献几乎将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水利事业。 他利用水道,修筑河堤,沟通内外河道运输。 利国利民。 / 扶苏神色恹恹,祁灼知道他这是看见沿路的百姓情况了。 说实话很糟糕,但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大部分的偏远山乡,他们尚且在睡梦里,水浪一卷,所有都无影无踪的悄无声息。 扶苏毕竟连战场的残酷都熬过来了。 他虽然有不忍,更多的却是疑惑。 “老师你确定往里走吗?”扶苏心想,再这么走下去,他们就不知道要偏离咸阳路线多少里了。 荒郊野岭的难道要以天为被,地为床吗? 祁灼懒洋洋地应了声,对于徒弟胆大包天敢质疑她的这番行为。 她理直气壮的告诉他:“此地太过偏远,你附近找人问问最近的山脉在哪里。” 扶苏:…… 他怕附近人都没有啊。 所以真的要野营嘛? 他忧心忡忡。 祁灼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腰侧呈水的竹筒,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她抬脚往称得上是死路的山峦迈步,清风徐来,吹鬓拂面,好似下秒就要飘然翩去,两岸槐树颤动。 她眼眸流转间不经意地一低头。 眸间已经覆上了暗红的底色,锋芒毕露。 鬼魂的数量触目惊心。 甚至有久久不肯往生徘徊在外的,目露茫然怅然若失迟迟没有行动的也有。 他们已经失去了魂智。 槐树沙沙作响,低而柔。 像无数人的压抑的低泣,他们再逗留人世一会,怨念足以冲天。 祁灼算是知道这雨为什么一直下了。 这怨念占了一部分啊。 她侧耳听了部分,唯有几棵的槐树将亡灵妄念,痴缠语录软语加工。 它们用毫不尖锐的态度将其一一诉说给唯一的听众。 鬼的原话和怨念源头: 鬼: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们!!! 鬼:什么秦王什么祁灼,什么文韬武略横扫六国,什么治世贤臣!你们对下民毫不关心吗!! “为什么不救你们?”祁灼笑眯眯,她对这个问题长呼短叹,半响,答了句:“我也想知道。” 鬼:…… 系统:[你有多欠你自己没点数吗?] 祁灼用行动告诉它,她还真是没有一点数。 只见她在百鬼面前晃来晃去,伸出五指在一个表情呆滞的鬼眼前摆来摆去,没有收到半点反应,他们甚至看不见她,视其为无物。 鬼有什么执念都给她气没了,所以到现在连槐树都安安静静,不在悄声述说了。 祁灼叹了口气。 她望向扶苏离去的方向,心想,她就是不明白啊?为什么,少年游,天之骄。 落得城墙自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