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千木穗用力点头,拔腿就往门口跑。 “别动!”西川院长呵止千木穗,就像刚刚在外面喊住他们让他们别去追人涉险一样。他的枪还稳稳指着夏油杰,尾音却有点颤抖,明显心绪不宁,“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你们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好好地生活,皆大欢喜,难道不是吗?” “可是,西川先生你们也并没有好好生活,更不快乐啊。”千木穗不懂何为措词委婉,还强调了一遍以示认真,“真正的快乐无法伪装,更不需要假装。” 这里的孩子们竟然不见得比小辜他们放松快乐,而即将消散的宝可梦们也混混沌沌,就像失去意识的幽灵,停滞在生命的终点站,它们同样一点儿都不快乐。 她在这家福利院找不到除了西川先生外可以通过聊天了解情况的对象——这不正常。 妈妈教过她“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夏油同学说西川先生虐待孩子,她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不能直接做结论,更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针锋相对。 千木穗完全没有把五条悟算进自己私人计划的想法,哪怕他是中途强行加入的队友,也不能理所应当将他牵扯进来。 那可是枪! 她不知道新世界的枪与自己原来世界的枪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除非出于自卫或保护等正当理由,枪这种危险品不应该这样瞄准别人。 从小在美好理想世界长大的小姑娘不敢置信“虐待”二字会接上“孩子”这个后缀,就连号称“最邪恶反派角色”的火箭队都不会虐待宝可梦,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天真无辜的孩子! 她惊疑不定,但还是一边坚定反驳西川院长,一边快速抱起了昏迷的白发男孩——不能给夏油同学拖后腿。 必须知道全部真相很重要,但安全最重要。 经常被两个警察哥哥耳提面命反复强调安全问题,千木穗却心思浅白,在此之前基本没有特别注意,她就像过马路牢记左右看却难以及时应对违规行驶车辆的普通学生,仅仅懂得防范看得见的常识隐患,不知道也不会有意识去提防非日常危险。 但自从“入社测试”那天起,横滨不为外人知的神秘面纱便慢慢向她揭开,小姑娘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成长。 烟纱薄雾,雾里探花,这座城市令无数外人飞蛾扑火般着迷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毒.罂.粟,他们视横滨为某种意义上的“天堂”,趋之若鹜向往中的“理想”。 男孩很瘦小,体重很轻,千木穗却感觉自己像是从黏稠的水里捞起一片即将沉底的羽毛,有种奇妙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至心脏,蓦地手心一痒,肺腑中也随即被一股暖融融包容。 羽毛挣脱了强行挽留的黏液,重展轻飘飘的纤柔,带着千木穗的触感激起层层涟漪,无形的波动在空气中荡漾,被粗暴揉乱的亚麻色发丝也微微拂过娴静的弧度。 在她笨拙地切换姿势抱稳小男孩时,一枚烟灰色小物件凭空出现,又流畅滑入千木穗的掌心,自然得仿佛一直等在那里。 她略吃一惊,宝可梦训练家的素养使她下意识想探究神秘出现的小物件,可臂弯间的重量又不容她在此时分神,千木穗果断将小物件丢进腰包,集中注意力,仔细检查小男孩的情况。 定睛一看,千木穗的心脏好似被无形巨手一把攥紧,闷痛到眼睛酸涩——小男孩苍白瘦弱,尚未消肿的红色鞭笞痕迹横贯腰背,脊椎骨都清晰可摸。头发脏乱干枯,刘海仿佛被狗啃过般参差不齐。他明明已经昏迷,脸上却泛布不正常的红晕,还在无意识大口喘着燥热粗气。 咒术师的感官异于常人,千木穗调整好抱姿后,夏油杰也一眼看清白发小男孩的异常状态。他的脸上褪去所有表情,顶着西川院长的枪口,漠然向前迈一步。 在夏油杰即将招呼着西川院长背后的咒灵给他来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时,千木穗突然出声阻止:“药!药在哪里?” “西川先生,他在发高热!”再不吃药要烧昏脑袋了! 夏油杰:“千木,你先......”先把孩子送医院。 夏油杰的话还没说完,西川院长就近乎歇斯底里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敦也没问题!” 千木穗也不客气地吼回去,声音嘶哑到染上细微哭腔:“你是什么不懂教育的‘爸爸’啊?!一边鞭打一边上药又算得了什么,你太不合格了!”妈妈就不会这么凶,妈妈从来不会这样极端! 男孩子背上的鞭笞痕迹新旧交替,但旧伤已经没有大碍,肿胀的新伤上还有点浅淡的药味。 除了院长本人,谁敢私自给这个被单独关在漆黑地下室的特别孩子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