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触及到敏感词汇,西川院长的表情也陡然一变,但他好歹是个中年男性,曾经还混过黑,基本的情绪管理比青涩少年的喜怒形于色不知高到哪里去。 他沉下脸,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几位大驾光临,我这在郊区苟延残喘的孤儿院也没拿得出手的招待,但我自认为还是尽心尽力。夏油君何故咄咄逼人?” 摆事实,讲道理。没有把残酷的现实证据直接摊开于人前,嘴上的指责自然不痛不痒。 夏油杰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口头上的痛斥根本不可能让西川院长束手就擒。他冷笑一声,打一个响指。 “啪!” “嘭隆!” 地下室传来重物接连炸裂破碎的声音。 四级咒灵在咒术师眼里和一个会喘气的沙包没什么区别,弹指即灭,但它使用咒力打碎点东西闹出点动静还是绰绰有余。主人一个响指令下,它迫不及待地撞碎木闸门,在临近的仓库里横冲直撞。 西川院长脸色大变,立即掏出从不离身的枪,指着夏油杰:“你们干了什么?!” 他原本想威胁看起来最稚嫩的小姑娘,方便挟持,奈何个头最高的五条悟像圈地的猛虎,状似困倦般懒洋洋假寐,趴在人家身上不动弹,全黑墨镜还透不进丝毫光亮,实则威慑力十足。 不由自主移开视线,西川院长莫名不敢招惹已然摆出事不关己态度的五条悟,他只能一边指着夏油杰的眉心,一边后退几步,拨打院内的紧急通话。 沉静的孤儿院仿佛活过来了,尽管方式不如人意。 人声窸窣,走廊外人影攒动。好奇是人的天性,但明显院长在这里积威颇深,一小阵骚乱很快被压制——有维护秩序的保安出来了。 几个黑壮的保安不敢贸然进器材室打扰西川院长,他们堵在门口,驱散围观情况的护工。 时局再特殊,只要不是遇上黑手党特别是港.黑的问题,警察局还是能发挥协调纠纷的基本作用。然而不知为何,西川院长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报警。 通过这个召集保安堵路的方式来看,他竟是想私底下内部解决。 夏油杰被枪指着脑袋也浑然不惧,西川院长连他放出去的咒灵都看不见,他要真动手西川院长绝对一回合都撑不住。 僵持在这器材室不过是他又放了几只咒灵下去,自己拖延时间,让它们将地下室里那个昏迷的男孩保护着驮上来。 而西川院长背后也悄无声息多了一头他放的三级咒灵。 碰上这档子事,夏油杰烦躁无比,执行派发的咒术师任务多干脆,冲上去就打,打就完事,打完收工,其余事情统统不用管,反正有辅助监督收尾,他和五条悟省心到连【帐】都不用放,哪里会像这样麻烦到在普通人面前束手束脚。 若只有西川院长和那群助纣为虐的保安护工,他恨不得来一场“百鬼夜行”,送他们一场终身难忘的噩梦,让他们以后每当想起就笼罩在恐惧的阴影里,再也不敢升起作恶的心思。 可这里还有一群抖成鹌鹑的无辜孩子。 更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对己有咒灵产生连锁反应的千木穗。 “啧啧啧。” 五条悟仿佛置身吃瓜看戏的观众位,还礼尚往来地揉搓千木穗的头发,反把小姑娘早上才被与谢野编好的头发刨得张牙舞爪,“穗酱好一点了吗?” 从听到“虐待孩子”那个词汇伊始,千木穗和夏油杰便同时变了脸色。夏油杰是阴沉脸当场爆发冲突,千木穗却是空白脸当场大脑宕机,金绿色眸子因失神而黯淡,她似乎碰上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认知外的事情。 五条悟给她揉搓脑袋强行开机,小姑娘条件反射捂脑袋:“不要揉头发——很难梳!”顺着摸脑袋可以接受,就是不准乱搓,她还编不好辫子。 也不知为何,千木穗的生存和生活技能都点满了,唯独在梳头发一事上苦手到现在,她怎么都学不会,编出来发丝倔强乱翘,偏偏单扎一条高马尾又嫌太简单松散,结果总会被看她鸟窝发型不顺眼的人捉回去重梳。 临时监护人萩原研二有空就给她琢磨着换发型,感觉自己小时候被姐姐萩原千速欺压的卑微弟弟时光都在千木穗身上找回自信了;与谢野晶子闲暇时也喜欢捯饬这根全社唯一的独苗苗小女孩,就等长假期带她去逛街购物。 千木穗很珍视别人的劳动成果,最喜欢这根漂亮的鱼骨辫。 目的达到,五条悟收回贱兮兮的爪子,罕见地没有继续胡搅,他指了指门口:“要去看看吗?” 咒灵们的速度很快,在主人指示下兢兢业业干活,破坏门锁,驮运小男孩,弄晕保安与护工,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