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再转过一条低矮的巷子,千木穗合上记录得七七八八的本子,转身,歪脑袋,真诚提问:“请问你迷路了吗?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女孩坦率地提出疑惑,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似乎无论得到什么回答都能理解。 春野绮罗子还抱着快睡着的三花猫,她扶一扶眼镜掩饰尴尬,“我没有迷路......我只是有点怕他们......” 天知道在一个满眼真诚的小女孩面前撒谎良心有多痛,她指的不是故意引来那三个男人,事实上他们都是意外,她并不打算让小女孩正面对上黑手党,社长也只是想安排她和其他社员演一场戏做“入社测试”。但乱步先生的推理简直神乎其神,几乎到了预言算命的境地。 港口黑手党清缴小帮派,漏网之鱼逃窜到擂钵街这边,恰好被他们撞上,社长的初始计划增补为乱步先生的预想提议——往小姑娘那边转移,中途借地形分散火力,趁机考察小姑娘的随机应变能力和心性。 不愧是算无遗策的乱步先生!就像乱步先生推测的一样,那位传说中的“重力使”果然出现了,还友好地接手了后续处理。 春野绮罗子只是一位文秘,不清楚也猜不到江户川乱步的其他用意,但她确定千木穗肯定通过了“入社测试”。 做记录这项任务无关紧要,小姑娘却在一系列突发情况过去后依旧记得做完这项枯燥的任务,她都忍不住想跟着小姑娘走完全程。 不远不近缀了一段路,等千木穗询问时春野绮罗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找借口,连忙编一个蹩脚理由。 “这样呀。”千木穗了然点头,也看不出她相信没有,“如果你不嫌无聊,可以和我一起走。” 她不好意思地展示手机地图,“只不过我在按照地图走,可能会有点绕哦?” 洛托姆注重提供最安全的路线,如非意外,比起帮主人穿梭四通八达的大街小巷,它偏向于在稳健正常的阳光大道里择取最优路线。 春野绮罗子被这个贴心的台阶砸中,心虚更甚,她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就要去联系孤、福利院吗?” “不,今天是我的工作日。上班第一天,我必须有一个完美的开端。”千木穗低头继续写,“帮助别人很重要,做好本职工作也很重要,我不能顾此失彼。” “我们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我只要在那个时候把调查结果摆在他们面前等他们挑选就可以了——这件事已经像对待工作一样提上了日程表。” 她突然觉得没有这场“入社测试”小姑娘也可以凭借敬业的文员身份入职侦探社,但是她有异能力,以后多半会是一名调查员。 春野绮罗子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再接下这个话题,“我是横滨的本地人,我很清楚......说起来有些残忍,但是你很难为一帮擂钵街孩子找到合适的福利院,他们......可能被视为烈性难驯的......坏孩子。” 将这些适应过贫民窟生存的孩子放进福利院,就像将初步长出獠牙的小狼们赶进羊群,过惯了得过且过日子的牧羊人们大概率会拒绝这件吃力不讨好的“驯服”请求。 千木穗的笔杆子停了下来,她认真地纠正春野绮罗子:“他们不是坏孩子,他们只是在坏环境的逼迫下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坏事。” “用‘坏孩子’去总结他们的本质,这是非常片面的行为。” 就像好坏星,它的刺剧毒无比,被刺中后会奇痒发麻,得不到及时医治甚至会皮肤溃烂,但这是它们的自卫武器,在这一点上,它们和其他宝可梦并没有什么两样——谁没有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呢? 大家给它取名“好坏星”,更多是示警不懂事的孩子不要去打扰它们的生活,以及小心它们恶作剧时不知轻重的刺。 打从一开始,女孩再不高兴他们的威逼抢劫行为也没有直白称呼他们为坏孩子——这个称呼对她而言程度很严重,更没有提及“孤儿”这两个字,哪怕是“孤儿院”——她一直转代为近义的“福利院”。 春野绮罗子被他们的话也带动起商议“福利院”领养要素,此时被义正辞严反驳“坏孩子”一说时才恍然。哦,看似活泼张扬的小姑娘连这种细节都注意着,他们确实不用操心小姑娘的跳脱思维碰壁了怎么办。 总要让她自己去尝试一番。 春野绮罗子的话没有错,牧羊人很难接受小狼们进入羊圈,披着羊皮也不行。 小狼们自己都没抱多少希望,能得到一笔足够支撑他们过冬的费用已经是意外之喜,奢求太多只会让他们陷入贪得无厌的漩涡。 贫瘠的精神土壤不接受漫山遍野的放牧活动。 但谁让柴犬是最倔的狗呢? 刮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