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
自己的鞋,想着如何开口回答周小姐,可等她打好腹稿,仰首回望之时,身边没了周燕玲的身影。 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周衍之得到消息后,急忙向宋宗其禀报。 握住白玉茶杯的手忽地收紧,宋宗其皱着眉,示意周衍之快点说。 “周小姐被绑走了,可谨遵太子吩咐,我们的人都没有跟上去解救周小姐。” 宋宗其的眉头一松,随后不紧不慢地旋转着玉白酒杯,眼也不抬地说:“派两个人去找周燕玲,其他人继续跟着林冰玉。” 周府嫡女的安危和那名不知所踪的刺客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便知,可太子殿下却舍本逐末。 周衍之虽然不明白,可眼下也只能照做。 林冰玉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就在石板路的拐角处,周燕玲消失了,只剩白色油纸伞翻倒在地上,雨水顺着伞壁汇聚与伞顶,倒映出林冰玉慌张的神情。 周小姐不见了,她必须赶紧去找人,林冰玉想。 她提起裙尾,踏着被雨淋湿的石板,沿着原路小跑前行,青色油纸伞歪歪斜斜,她的发丝由此沾上了一些春雨。 “姐姐。” 蓦地,一声呼喊从她身后传来,清清冷冷,如果不是白天,她可能会被吓破了胆。 林冰玉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只见一抹的银朱身影立于在烟雨蒙蒙中,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海棠花成了精,化作了曼妙女子。 她还没来得及走近,自己的身后涌出一群披甲执刀的侍卫,团团围住那位女子。 怪事真是一桩接一桩,她又一次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是继续往前走告诉别人周小姐失踪的事,还是往后走探查那名女子的情况。 那女子虽然面生,可毕竟叫了自己一声姐姐,让她想起自己不知所踪的妹妹,她更加犹豫,在原地徘徊,最后见东宫侍卫们似乎并不想伤害那个女子,她咬咬牙,决定继续沿原路返回。 然后再来询问女子的情况。 宋宗其坐在内殿的主位,看着殿外延绵不绝的春雨和撑着伞来来往往的宾客,玉白酒杯在两指之间来回摩挲。 他继续维持着表面的纯良,与前来交谈的人虚与委蛇,但他早已支撑不住。 将所有人如这酒杯一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宋宗其第一次体会到被动等待的滋味,就如同提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掌间。 他又见到周衍之匆匆前来禀报的身影,希望这一次有好的消息。 “太子殿下,林良娣前来禀报周小姐失踪之事。” 宋宗其极其不悦地抬头,扫了周衍之一眼。 “还有,我们的人抓住了一名女子,她在海棠园喊住了林良娣。” 宋宗其眼里的不悦一扫而光,欣喜和急迫取而代之,他也不顾内殿里的其他人,直接站起身,问道:“人呢?” “已经被带到后院的客房。” 衣袂飘飘,宋宗其在细雨里疾走,雨丝毫不留情地挂在他的青丝上,雨点不遗余力地打在他的脸颊上,他越走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飞起。 周衍之开伞的功夫,太子就已经走得没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心切的模样,因为在他眼里太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平心静气、不紧不慢的。 该着急的人从来不会是太子,而这次周衍之是彻底看不懂太子殿下了。 宋宗其终于到了后院,这一段路像是他走过的最长的,最煎熬的,但又是最期待的路。 他忽视了沿路娇翠欲滴的芙蓉,错过了头顶香娇玉嫩的海棠,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夜里熠熠生辉。 他的回忆里和美梦中的那个人就在这扇木门的后面,一扇轻而易举就可以推开的门,而他伸出的手却在关键时刻停留了。 他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昭昭,而昭昭又会不会恨他,他不知道。 但就在眼前的金丝雀,他怎么可能打开笼子放她离开,她是他的,从前是将来也是。 木门吱吱呀呀发出响声,打开的那一刻春雨如洪水猛兽般闯入房间,门槛被淋湿,浅色木头被浸成深色。 抬头的一瞬,宋宗其连同他身后的周衍之,呆立在门口,纹丝不动。 雨水似剑一般,一刀又一刀刺开宋宗其的肉,被雨浸湿的衣袍沉甸甸的,拖带着他的心跌入谷底,那里暗无天日,死气沉沉。 难道都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