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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但是被惊醒后的项翛年,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意识也越来越清醒,然后,不知怎的,喉咙越来越黏腻,甚至有点烧。 犹豫又犹豫,她还是选择挪开顺顺的小脑瓜,披上外套,穿上棉裤,慢慢坐了起来,顺手给熟睡的猫猫,掖了掖被角。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慢慢的,项翛年把门锁拧开,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喝。 但哪怕她轻手轻脚,还是惊扰到了地上的果果,它抬起狗头,看见做贼似的,弯着腰往外面客厅看的项翛年,摇着尾巴歪着头: “呜?” “!” “嘘。” 项翛年被身后果果的声音猝然一惊,连忙回身手动圈紧它的长嘴,让它别说话。 但动作太急了,一只手是握住了果果的长嘴,还有一只,没刹住车,捏住了喉咙。 果果:“……” 项翛年:“……” 项建国,狗生以来,第一次,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项翛年反应过来自己抓的地方不对,急忙收手,先往床上瞄了一眼,确认春绯还是睡得安稳的,又竖起耳朵,憋住呼吸,听客厅里人的反应,依旧平稳。 呼—— 项翛年在心底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手心无辜的狗子,无奈摇了摇头。 她缓了缓神,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再一小步一小步往几步就能走到的厨房挪去。 “啪嗒啪嗒……” 身后,狗爪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再次发出了声响,项翛年又是一悚,急切地往客厅打地铺的几人看去。 可能多多少少受到点影响了,项翛年听到了被子翻动的声音,她不自觉蹲在原地,屏住自己呼吸的时候,顺便也给果果的鼻子给捂了。 黑暗的夜里,夜盲的项翛年看得并不太清,只模糊看见个影子,翻过身就不再动了。 …… 恢复安静了。 哎哟,天呐。 怎么在自己家里,自己还像个做贼的似的。 再不想闹出什么动静了,项翛年干脆把果果直接抱起,负重前行,就这几步路,偏偏给项翛年走热了。 有惊无险到达厨房后,确定没有惊扰到众人,她回身徐徐关上了厨房的门,因为厨房的门大部分是磨砂玻璃的材质,她也不敢开灯。 项翛年仅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加上晚上对物体摆放位置印象,迅速找到了自己的水杯和存好开水的热水瓶。 用巧劲拔开瓶塞,微不可察的一声“啵”,让里头的热气散出,接触到寒冷空气的一瞬间,转变成一片白雾,把有潮气的那一面朝上,她把水杯贴近瓶口,慢慢倾斜沉重的热水瓶。 细小的水流声,控制在项翛年心安的音量,晚上睡前烧的开水,很快就把冷冰冰的杯子,热得暖手,甚至还有点烫。 入口还是有点困难,项翛年把水杯往窗边的台面一放,然后小心的,搬了一张有靠背的凳子到窗边,脱了鞋爬上去,把自己缩成小小一个,靠在靠背上,捧着台面上暖洋洋的水杯,欣赏窗外仍旧不息的大雪。 果果也安静地蹲在项翛年的凳子下面,无声地陪伴着。 寂静的雪夜,外头的路灯,把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照得晶莹透亮,却偏偏照不进项翛年所在的这个地方。 无端,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睡不着?” 放轻的男声,响在项翛年的头上。 项翛年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扶住,然后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静谧的月光斜斜往他身上撒去,不知是不是窗外的白雪太大了,将幽蓝色的月光淡化成奶蓝色,映在他粉色的发丝上,让对方整个人都显得雾蒙蒙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圣洁的气质。 将一个平日里乖张却不失精致的少年人,照耀的,像是一个意外降落人间的神使。 然而,他那双琥珀色的招子,却又偏偏被月光映照的,金灿灿,引人入胜,宛如一只深山中蹲守猎物,诱敌深入的凶兽的眸子。 被注视着,仿佛被那双透亮的双瞳,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实在是,蛊人得很。 “……嗯,有点。”项翛年勉强支棱起自己的精神,靠着本能,小声回答着,掩饰不安似的,移开视线,转而捧起水杯,嘬了一口。 但水杯里的开水,这一小会儿,凉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