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很让人玩味了。她之前对其身份的猜测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郭鸣虽然死的很意外,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意外,而且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连砸他脑袋上的那块瓦片,都是一只猫忽然窜上屋顶,工人忙着抓的时候不知道谁踹下去的。 这样的死法照理说上升不到案件的地步,更没道理劳动按察司和刑捕司。 之所以闹得如此大,是因为这个平日里客客气气、生活朴素的青年乃是当朝礼部尚书的长子。 而他的岳家更了不起。郭尚书是家族里平步青云第二代,郭知县的岳父家则是三代公卿。 噩耗传到京城,两位大佬一开始还只是感慨郭鸣命不好,可稍微一了解——遂昌那地方三年死了四个知县? 我儿肯定是被害死的,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郭尚书直奔刑部尚书的家里,说到爱儿,这位朝廷大佬潸然泪下。 苦主态度那么坚定,刑部当然也不能装聋作哑,别管到底有没问题,姿态肯定要做足。 和郭尚书一样,吏部其实也对这个遂昌县的连续死亡案头痛不已。 没人肯去当县令,宁可抛弃功名回家种田都不去送死。 而在刑部这里,与遂昌相关的案件还有不少,一个是这地方奇妙死人案特别多,比其他县多出一倍;二来,当地复杂的治安和与之相伴的神怪传说已经影响了金矿运作。 几方势力一碰头——查,这次下定决心,哪怕把遂昌翻个底朝天,也要查。 期间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也跳了出来,表示“我们可以帮忙”。 刑部大佬和马指挥使关系还不错,但也知道锦衣卫这玩意,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边婉拒,一边把命令下给了刑捕司。 于是,处州府、按察司、刑捕浙江司纷纷出动。没想到处州府先撂了挑子,相关官员来转了一圈一口咬定“意外”转身就跑,一脸官可以不当,命不能没有的样子。 郭县令来头如此大,最震惊的还是和他朝夕相处了七个多月的遂昌县。 郭县令如此质朴,居然有个当尚书的爹? 他都有个当尚书的爹了,怎么还能被派到遂昌这样的地方来吃苦? 什么,他还有个那么牛的岳家? 这两大佬就不知道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婿争取一下? 更微妙的是,知道这一切的遂昌众人最强烈的念头并不是感慨两位大佬的清白政治、不徇私利,而是——郭县令白白当个官三代,好处一点没捞到还英年早逝,太可怜了。 然后,他们就被接踵而来的工作组逼疯了。 每个工作组的态度都一样——说,郭县令被谁害死的? 好像不抓个凶手出来砍了给郭鸣殉葬,他们就对不起他身后的大佬似的。 当天在场的人被一遍遍的盘问,那两个倒了霉正在屋顶上的工人更是被关在牢里,来一队人就要被用一次刑——说,是不是你们故意拿瓦片砸死郭县令? 其实,郭县令之死到底是摔倒后脑磕到石块的原因更大,还是脑门被瓦片砸了更严重,谁也说不清楚,大夫也只能说头部受伤,伤重不治。 这两件事几乎同一个时候发生,真要分致死的主次,得几百年后让法医解剖了仔细查,大明朝仵作肯定没这个本事。 屋顶上两个工人,相互作证,就是意外,到底是不小心踢下了瓦片,还是这屋顶年久失修瓦片自己掉下去了,都有可能。 总之,处州府最初以意外结案没什么毛病。 徐沐平听众人介绍了过程,没有急着看案卷,先望向路英:“路经历先到一步,想来必有高见。” 路英摆了摆手:“辜负徐郎中期待了,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出人为的因素。只是……”说到这里,看了秋江一眼,这意思就是“有意见的是苦主。” 徐沐平自然也把目光投向了秋江。 秋江微微欠身:“我等倒也不是不信官府的结论,只是作为郭县令家人好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各位大人请移步。” 秋江带他们去了县衙后宅,先到了一处不大的房子,一抬手:“各位请看。” 这是一处道教祭祀的小法坛,供奉的却不是常见的道教三清,而是八仙……准确说是五仙,去掉了曹国舅、蓝采和和何仙姑。 楚亭月愣了一下,心说不知道这小庙是遂昌县本来就有的,还是郭县令来了后建起来的,不管哪一种,这组合神像的风格都太奇妙了。 单祀吕洞宾的道教寺观很多,可八仙去掉三个,这种祀法她第一次见。 徐沐平也皱眉道:“为何八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