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
br> 抱她上车,狂轰油门到医院,但还是太迟了。 在医院里住了几日,阮桑桑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一只溺死的鱼。 接回家后,阮桑桑照旧没什么反应,连饭都不会自己吃,喂就张口吃点,不喂可以一直不吃不喝,人也日渐消瘦,像是盛开的花忽然凋了。 时盛晨连老太太都喊回来了,老太太也连着劝了好几日,眼泪也流了不少,但没有。 “桑桑,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时盛晨真是一点法子都没了。 她终于开口了,却说,“你放我走吧。” 说出去的话真的会应验到自己身上,前段时间还说江白笔不去送银桥,现在好了,轮到自己了。 阮桑桑安安静静地收拾衣物证件,甚至还塞了几本护照到箱子里,时盛晨眼睁睁地站旁边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决绝,来迎面那件事,用态度告诉他,她不要他了。 就一只小箱子,很快就收拾满了,然后她就拉着箱子走了,也不管外面是什么天气、什么时辰。 时盛晨追阮桑桑到楼下,几乎哽咽着求她,“桑桑,你带上我吧。” 阮桑桑拂开他的手,没有说再见,直接走了。 至此,新年早半个多月前就过完了,百川玉石的员工也都陆续到岗了,起初,翁玉榴还以为阮桑桑多请了几天假呢,结果崔总监找过来问翁玉榴。 “桑桑呢,怎么还没来上班?”崔总监问翁玉榴。 “她没跟您请假吗?” “没有啊。” 翁玉榴一听就着急了,连着给阮桑桑打了好几通电话,但电话一直关机。 最后,崔总监报警了,警方隔了两日才反馈结果给他,说是人病了,近期不会再去百川玉石上班了。 崔总监问是什么病,警察说不知道。 崔总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翁玉榴,翁玉榴比崔总监还失落。 就这样,大家一下就都联系不上阮桑桑了,但工位一直给她留着,盆景也替她照看着。 最意难平的就属袁丽了。 袁丽经常到阮桑桑的工位上绕一圈,看看自己送给她的仙人掌,然后一脸惋惜地摇摇头,“你再不回来,就看不着这棵仙人掌开花了。” “你送那盆会开花吗,春天都过去一半了,连个新芽儿都没见发。”彭晁揶揄袁丽。 “你懂什么,这叫厚积薄发,等阮桑桑一到位,它立马开花。” 几个人都笑袁丽。 袁丽一甩大波浪,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春去夏来,仙人掌依旧没开花,但被养护的很好,绿莹莹的。 李慎之偶尔会来一趟S市,等到深夜,公司只剩他一人时,他就默默地坐在阮桑桑的工位上,有时候是听一曲音乐,有时候是小眯一会儿,早知道上次一别这么久都不能再见面,他那时就该多看她一眼。 等到盛夏时,李慎之跟莉莉娅完婚,李慎之也正式接掌百川玉石,属下再见他,已经不用加“副”字了,而是唤他李总。 远在平洲的徐瑾欢看到李慎之完婚的消息时,已经可以平心应对了,有些人遇上就是为了错过,因为他就是错的,像不合身的衣服,要么改衣服,要么瘦身或增重,除非就是想凑合。 过日子啊,一辈子不是三个字那么短,而是数不尽的日子,比衣服上的针脚都密,怎么能凑合呢。 徐瑾欢到平洲后,先是歇了一阵子,然后在翡翠交易市场找了一份工作,也是帮人卖翡翠,不过卖的是镯胚,入了盛夏后,缅甸那边因为多雨而停止采矿了,翡翠原石流入国内的就更少了,大家不得不寻求更高价的翡翠,像转了几手的镯胚,所以徐瑾欢还挺忙的。 “老板,这个怎么卖?” 徐瑾欢一转身,愣住了。 徐瑾欢已经褪去旗袍了,还剪了短发,阮桑桑差点没认出来。 俩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来平洲了?”徐瑾欢问阮桑桑。 “随便转转,看看行情怎么样。” 徐瑾欢看了眼阮桑桑手里的镯胚,说:“这个很贵的哦,因为到了雨季了,溢价不少。” 阮桑桑点点头,“明白。” 阮桑桑又看了看其他镯胚,顺便问徐瑾欢,“你几点下班?” “再有半小时,替班的人就来了。” “那介不介意陪我吃顿饭?”阮桑桑发出邀请。 徐瑾欢笑得很肆意,像跟这嘈杂的市场融为一体似的,“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