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瘦西湖上青莲卧,长提桥头鸳鸯泊。 船蒿入水,搅起湖水涟涟,夜色掩映,只有她二人知道,两人衣衫之下,有多少红痕点点,苏宛轩挽住夏槿言的手臂,一整晚都红着脸。 好在夏夜温风,加上炭火暖热,倒看不出什么异常。 南方温柔水乡,星光夜风缱绻,苏宛轩举着焦香扑鼻的烤鱼吹凉,洛钦常年在外行走,厨艺不差,只是平时都没有机会施展。 吕英在对面笑得像个傻子,殷勤地给洛钦扇扇子。 苏宛轩靠在夏槿言怀中,吃一口烤鱼,喝一口香茶,只觉尘世烟火气息,便是如此了。 两日后,一行人登船,从扬州渡口出发,沿运河北上至山阳,再在通济渠段转入黄河,从潼关入永通渠,一月后,才从船上下来,骑马回到王都。 为了赶路,大伙一月都不曾下船,吕英直嚷嚷感觉人都是飘的摇的,路都要走不稳。 从南方盛夏的热烈,逐渐投入北方初秋的怀抱,七月流火,天气转凉,在这霜月最后一天的傍晚,众人终于回到兴化坊将军府,如同倦鸟归林,府中邓通达和仆从们已有近三月未见她们,见苏宛轩和夏槿言平安归来,不由皆松了一口气。 戌时,心宿高悬,归家的旅人沐浴休整完毕,在饭厅刚吃上第一口热饭,苏宛轩便见她那三月未见的小堂妹,风风火火地跑进饭厅。 “堂姐!!!”永穆身着道袍,见她们坐在桌边吃饭,才将将忍住扑在苏宛轩身上的冲动,嘿嘿笑道:“你们先吃饭。” 苏宛轩闻着她身上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反应过来,悄声问:“你是从那里过来的......” “嘿嘿,对。” 近三月未见,永穆又长高了一大截,而苏宛轩肌肤则被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相视莞尔。 信上有些事不能说得太详细,但可惜今日天色已晚,苏宛轩等人舟车劳顿,还是待明日再说。 于是永穆坐着等她们吃完饭,又按原路返回,夏槿言才后知后觉问:“公主怎么没走大门?” 苏宛轩捂嘴笑:“她从地下来的。” 吕英惊得磕巴:“什......什么?!” 原来永穆为了偷偷出清风观,过将军府来,竟然挖了一条地道,跨越两坊...... 这胆子也忒大...... 以及想到接到公主往自己将军家挖地道任务的鸦羽卫是何等心情,吕英拍着夏槿言肩膀道:“怎么连我们俩都瞒住了?!” 苏宛轩解释:“一件小事,我便没提,想来永穆考虑周到,趁我们不在家挖的。” 但她没想到,这便戳中了夏槿言心内所恐惧之事,万一,她觉得在太子和永穆眼皮底下,暗度陈仓,趁与宁王相斗,图谋刺杀会昌帝也是一件小事呢?! 他满心纠结,她则在想明日要安排的事。 于是,两人头一次在洗漱后,没有说话,各自躺下。 苏宛轩心内奇怪,以为他是太累了,于是默默窝过去,将他的手拉过放在腰间,打算入睡。 夏槿言却收拢了怀抱,圈紧她,苏宛轩更加疑惑,抬头问:“槿言?” 她在脑中迅速捋了捋,好像从扬州那日下午起,他就变得比以前更加主动......往日都是她百般撩拨而他害羞隐忍。 她脸红,凑过去亲亲他,埋进他胸口羞道:“快睡罢。” 却听得夏槿言在上方清了清嗓子,似是有话要说,苏宛轩等了片刻,不见他只言片语,她这才回过味来,往后退出他怀抱,往上挪了挪,与他对视,微微凝眉:“怎么了?” “云安......我......”他说不出口,明明她之前已经表示,她心悦他,不会后悔,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起疑? 看着他纠结的神色,苏宛轩已经悟过来了,她的心开始轻微地加速,甚至开始扭曲地期待,他会怎么说会怎么办。 会后悔吗?还是会误怨她设计? 她像个引人沉沦的女妖,在这秋风乍起的微凉深夜,发出诱人的温暖馨香,拖着被她蛊惑的猎物,收拢了暗网。 她伸出手掌,在被下寻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柔声问:“嗯?想说什么?” 夏槿言被她细腻的掌心一触,长舒一口气,豁出去:“云安,如果...如果陛下偏向宁王,你会...会下手吗?” “呵......为什么大半夜想问这个?”苏宛轩手掌紧了紧,有些恶意地反问:“对谁下手?” 夏槿言顿了顿,艰难应道:“陛下?” “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