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人
这乡野村妇心机多得很,两幅面孔不是善类。 贺同峥看着泰然的岳筝,倒有些欣赏,他将跟贺洵说的话又跟岳筝讲了一遍:“岳姑娘,你和洵儿是皇家姻亲,虽说是双方不愿,现在说和离是万万不能的。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我与洵儿会出发前往边关,岳姑娘可将侯府当做自己的家。一年后,洵儿自会与姑娘写了和离书,男婚女嫁互不再打扰。” “太好了!” 贺同峥话音刚落,岳筝就笑出声来,没有婆母伺候,没有讨人嫌的丈夫,有的只有大宅子和钱,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好事,岳筝竟有些没控制住失了态。 两张脸同时抬头齐齐的看向自己,岳筝轻轻捂住嘴:“小女是说这桌上金玉南瓜羹甚是喜人,简直是太好了!” “罢了,不过白白耽误岳姑娘一年的时间,以后就算你与洵儿和离,你也是本侯的义女,定会予你说个好人家,以后侯府就是你的仰仗。”和离明面上虽说无碍,但女子的名声也会被波及,既然两个小的不会有什么感情,那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都听侯爷安排。”岳筝垂头回应。 贺洵眼睁睁的看着岳筝开心的脸颊都透出一丝红晕,与自己和离真是一件如此令人开心的事吗?心里不舒服,像这样的莽妇,白给自己都不要! 贺洵索性离了席,岳筝也不在乎,一顿饭与贺侯爷吃的宾主尽欢。 -- 第二天,昨日的雪将亭台楼阁映照的如画一般。 昨日夜里,东街的袁楼被人一把火烧了,岳筝的马车行驶过东街的时候还一脸可惜。现在她站在城门口,穿着白色的大氅,手里端着汤婆子看着眼前的军队。 贺家父子俩即将离开,岳筝也做着新婚夫妇恩爱的样子出城送行。 贺洵一身戎装,身下是雄壮的战马,玄色的紧身长衫外面是黑色的大氅,动作间能看到猩红的里子,配上皑皑白雪,甚是好看。 “人模狗样。”岳筝嘀咕。毕竟贺洵抛去那张嘴,脸长的还是惊为天人的。 大军将行,贺洵不情不愿的从马上跃下,大步走向站在那里的岳筝。 “我走了。”贺洵僵硬的说道。 “嗯。”岳筝回道。 两人都不想再对彼此说话,但碍于满城百姓的眼。岳筝明白侯爷的意思,是怕他们男人走了会有人欺负了她去,索性让她装装样子。 想到这岳筝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的环住贺洵的腰,声音里含上啜泣,装模作样的干嚎两嗓子:“夫君要注重身体,奴家在这里等你回来。” 贺洵身体僵硬,鼻尖隐约萦绕着一股桂花的淡香,直到岳筝松开自己,贺洵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开口:“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保重。” 贺洵翻身上马,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脖颈,心跳的声音太快隐隐有些发烫,莫不是昨日烧楼得了风寒? 看着大军离开,岳筝收了脸上已经笑僵了的表情,转身回到马车上。春儿跟在后面,岳筝将手放在暖炉边对着春儿开口:“我们回府吧。” “小姐。”春儿似是说不出口,将嘴中的话又咽了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罢。”岳筝说。 “袁楼是世子爷烧的。”春儿说。 岳筝眉尾一挑开口问道:“为何?” 春儿尴尬的笑笑:“听说是因为大姑娘之前就是在袁楼说的要稼与世子,怕是大房当时就做好打算了,世子生气,索性就找地方发泄一番。” “他怎如此不讲理。”岳筝道:“与人酒楼有何关系,一把火烧了,酒楼的老板要怎么活。” 春儿不自在的挠挠头:“袁楼是大房夫人的财产。” 岳筝:“哦。”烧的好。 春儿见人不再回应,思索片刻还是开口:“小姐,今日是您回门的日子,您要是不回去会落下话柄的。” 岳筝听了话勾唇,前两天的气总要找人撒撒气,既然贺洵都做了,自己权当是狐假虎威,那自己也要做做样子才好。她侧过脸对着春儿说道:“回府准备回礼,我们回岳家。” 马车往侯府行驶,岳筝咂摸了一下,回头狐疑的望着春儿:“你怎么知道袁楼是他烧的。” 春儿一愣,回道:“今日一早,我听平安讲的,说是世子爷光明正大烧的,完全没讲情面。” 岳筝听了话,对贺洵算是有了一点点好印象,这人不吃哑巴亏,跟自己一样,看这次回去,定要给大房论个闷棍,省的只有自己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