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
“陛......陛下。” 庸公公看到姚玉抱着姚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他扭回头看向回廊里,君主侧身站在回廊角落里,这里光线灰暗,外边人一点都发觉不到这里。 他目光笔直地瞅着慢慢散去的宫女太监们,透过他们中间,姚玉的身影隐没其中,消失殆尽。 “陛下,这.......”庸公公看着君主的表情,不咸不淡,实在琢磨不来他此时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君主沉声淡然地望着前方,河边早已空无一人了,只有地上湿漉漉地洒成一片花的形状。 他从袖口里露出一柄扇子,听到庸公公嗫嚅地道:“看姚玉的样子,她一定要把姚妗安葬的。”庸公公说完加紧觑了君主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反倒表情露出怡然自得,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可是姚妗的尸身不会安葬在安乐堂,怎么得扔在乱葬岗里。” 庸公公话里说的意有所指,君主装作充耳不闻。 “刷”地展开了扇子,一副山水工笔画落在扇面上,青山绿水,冉冉生机,他在胸前扇了几扇,风掀起身上月白色衣袍外罩着纱罩如波浪纹滚动。 庸公公静静垂头,等着君主回话。 “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这下她可以死心塌地肯跟着朕了吧。”扇子每扇一下,肩头上的长发随着纱罩一起飘扬浮动,他嘴角疏忽向上扬起来,像是在笑道:“若姚妗还活着,她还怎么回到朕身边。”他轻轻一笑,笑容掩在扇子另一面,只瞧到他眉眼飞扬道:“朕眼里容不得沙子。”抬起头来,眸色忽然冷却下来,轻轻眯起来,口气透着寒意道:“吩咐内务府和安乐堂,不要收姚妗尸身安葬。若她有别的办法,可以稍微宽裕一二。” 庸公公躬身应了:“是,奴才领命。” 君主先前去玉琼苑没呆多久,只看了一眼三皇子,便推说有事到钦安殿去处理政务,也不说带哪个妃子美人过去伺候,只一个人带着庸公公出了玉琼苑,最后正眼也不看贞昭仪一眼。 皇太后不放心君主,因为一大早没看到君主身边有美人陪着,心里总觉得他这般不近女色匪夷所思,暗中悄悄派人远远跟着君主。 皇后见君主心思不在贞昭仪身上,临走也一眼不看贞昭仪,心里的没落立马被满足和胜利填满了,终于后宫中又有人同她一样感到失意。 贞昭仪望着君主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她正坐月子,生二皇子本就辛苦,却得不到他一句安慰的话,贞昭仪挺纳罕的。 过后她听闻余副总管也随君主一道回来了,今日却见君主身边没有别的人,连庸公公也不在身边,满怀期盼的心情一下子空落落的,眼神里一丝光彩也如数褪去。 她落寞的表情,如数看在皇后眼里,皇后心里得意极了,但不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少不得安慰贞昭仪几句:“贞昭仪别灰心,许是陛下刚回宫,有政务要忙,过几天本宫会劝陛下过来看你的。” 闻得皇后语气,很有把君主当成是她的主权,仿佛昭告后宫所有女人,她才是宫里明媒正娶的女人,其余的不过是个妾室。 贞昭仪哪里顾得上这些,她心里黯然地顺着皇后的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皇太后听出来皇后话里口气蕴含着什么,不点破,说道:“翼儿回来了,必先到皇后宫中留宿,三皇子还在凤仪宫。明日开始,陛下就可以对后宫雨露匀沾。”然后她朝贞昭仪床榻走过去,一手搭在她肩上。 贞昭仪连忙坐正了身子,正要下床,让皇太后摁了回去,道:“你要做月子,不宜动,哀家想对你说日后绵延子嗣要再接再厉,但有一点陛下对你宠爱足够了,哀家会向陛下请旨,封你做妃,好帮皇后一起管理后宫,如何?” 贞昭仪微蹙眉头,却不敢表露出不愿意的样子,她无心妃位,也无心揽理后宫,但她无法违背家族的荣耀,硬生生地点下了头,嘴里干巴巴地道:“臣妾遵听太后和皇后教导。” 皇太后呵呵一笑,安抚贞昭仪道:“你好好休息。”然后对皇后说道:“咱们先回你的凤仪宫,看看三皇子。” 皇后一听三皇子,脸上逐笑颜开道:“是,母后。”搀着皇太后一起从贞昭仪住处走了出去。 贞昭仪艰难地下榻,在侍女莲儿搀扶下,蹲身对着外面凤仪凤辇道:“臣妾恭送太后,恭送皇后娘娘。” 等贞昭仪躺回了榻上,莲儿满脸堆笑地冲她蹲身道:“奴婢恭喜娘娘。” 贞昭仪掀开眼皮看莲儿满脸笑容,嘴里苦巴巴地说道:“我何来的喜?” 莲儿道:“方才皇太后说的,娘娘没听明白吗?太后亲自求陛下向你求恩典,不只升妃,还要协从皇后管理六宫。” 听到这里,贞昭仪一脸兴致缺缺地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