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

护不了花氏了。

太监通报她们俩尊号，皇后搀扶着太后刚一踏入门槛，整个殿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大家脸上微微露出喜色，太后凝眉之时，一御医从内里转了出来。御医见到了太后和皇后，连忙俯身拱手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然后又对皇后也道声贺。

“何来的喜呀！哀家分明听到的消息却是花氏犯了宫禁。”太后道。

御医面色讪讪地道：“启禀太后，郑夫人在雨中晕倒了，陛下着人派微臣过来把脉，这回郑夫人肚子里有了身孕。”

太后讶异一声，扭头与皇后对视，皇后一扫怨愁，听太后问道：“哎呀，她可终于给王朝孕育了子嗣！”又问：“你可算到她怀了几个月了？”

御医回道：“已经二月有余了。”

“哎呀，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前她一点都不觉得吗？”长孙太后喜上眉梢。

御医脸色郁郁地支吾一会儿，道：“微臣说出郑夫人有喜的时候，陛下却不是很高兴......”

“这孩子就这么个心思，明明对郑氏很满意，却迟迟不肯让她有身孕，哀家也闹不明白他怎么个心思。”她扭头对皇后一笑，道：“这回啊，陛下有了两个子嗣，以后这皇位啊，就更加稳固了。我们也不用看朝廷百官的脸色了。”

皇后顺着太后，强颜欢笑道：“这下母后称心了。”

太后正点头，殿内忽然传来瓷器摔裂的声响，她们二人都吃惊地呆了一下，皇后听到这儿声音，有点后怕地不敢进去了，扭头对太后小声道：“母后，听陛下这声音，怕是生了好大的气。”

太后即刻摆起脸色道：“哼，准是那个花氏触怒我儿的逆鳞了。”她又对御医道：“你下去吧！”御医退后，二人才走了进去。

迎面迎接她们的是庸公公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走过来道：“奴才请太后、皇后万福金安。”

太后看了一溜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老远才找到君主威凛凛地在龙座上，两只腿肆无忌惮地叉开，下摆也撑开一面花形扇子，他手肘支在扶手上，额头撑在手上，然后顺着他脚踏下，才看到花婕妤狼狈的背影，萎靡地跪坐在那里。

太后冷哼一声，道：“这屋子黑压压的一堆人，着实叫哀家看着犯晕。”她揉了揉太阳穴道。

庸公公见状，看向君主，君主微微一点头，他才击掌道：“都退下去吧！”

姚玉跪在君主身侧，花婕妤跟前，抬眸看到庸公公使了眼色，就一边抬起眼皮觑一眼君主神色，一边撩起下摆悄悄走下去。

宫女太监都齐整整地退出了大厅，姚玉也跟着他们走出来，感觉到有人拉了她衣服一下，她转过身来，听庸公公道：“在外间里守着，可别走到门外。”

姚玉应了一声，就走到大门口，不踏出去，而站在门里面守着。

接着就听到太后冷嘲热讽地道：“我就说这个花氏不能留在后宫，怎么着，现在他惹出事，犯了宫禁了吧？你叫咱们在朝堂上，把脸往哪搁！”

君主悻悻地道：“母后教训得是。儿臣这就狠狠要罚一罚花氏！”

“罚什么罚，用不着三闭六禁了，痛快点直接打发到冷宫去吧！”太后道。

“母后，把花氏打入冷宫实在不妥——”皇后刚开口说话，就被谁得噎住了。

太后愠怒君主道：“你瞪她作什么！”然后缓和语气对皇后道：“你说，有母后在这，他不敢对你怎样！”

皇后才缓了缓语气，小心翼翼地道：“花氏糟蹋了郑夫人的侍女，若把他打入冷宫不为过。儿臣就怕花氏耐不住寂寞，回来再染指先皇留下来的遗妃。”

“你这说到点子上了。”太后点点头，回看君主道：“还是下旨把他逐出宫去。”见君主不领情，太后又怒道：“你还留着这个贱人到什么时候，他竟把咱们宫里祸祸得乌烟瘴气的，别忘了郑夫人还在你龙榻上躺着呢！今日她晕倒，全因为花氏刺激着她动了胎气！”

说到这，君主沉声气道：“朕从未想过让她这时候有身孕。”

“怎么，你还惦记着把她肚子里的胎儿打掉，别忘了咱们能有今天的权位，全拜他们郑氏雄厚助力。没有郑氏一族，咱们也扳不倒废太子势力，剪除废太子身边姚氏一族羽翼！”

君主哑然失声，但听他口气还是有些不甘。

太后见他不说话，催道：“你想怎么处置花氏？”

君主沉默一会儿才道：“庸何！”

庸公公立马从姚玉身旁走进去，跪下来问：“陛下有何事吩咐奴才？”

“传朕旨意，花氏犯宫禁，降贵人，迁宫去思予阁思过，没有朕允许，不许踏出思予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