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与脱困(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姚玉等着君主下一步动作,最后却断在这里。 周围一下子沉寂下去,如死水一潭,让人心里开始着了慌,姚玉只听到这里人的呼吸声音,她看向地面,那道凸出的影子悬在她头上的棍子慢慢地移开了。 “余闲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君主似乎忘了质问,郑夫人见他举着棍子纹丝不动,又摸不准他接下来的举动,遂率先出声问道。 “回陛下......奴才说得千真万确,是钱庶人不识好歹!”姚玉忍痛地辩解道。 “当”棍子立在了地上,君主的身侧。 “朕如何信你说的话?”君主冷冰冰地传来,这一次的语气比方才好一点了,但仍旧不能放松警惕。 姚玉想她一个小小的太监,君主不放心她哪里呢?她身份低微,是个罪奴,无权无势,君主这般问无非还是怀疑她话里有编排他的意思。 “你怎知朕在朝堂上的事,莫非你在窥探朕的起居生活?”他突然俊厉地拔高音量。 “陛下,奴才不敢!”姚玉吓得岂会料到君主会把她看成爱窥探的小人,急于辩道:“奴才绝对不敢去做冒犯您的欺君大罪!”她感到自己的小心脏颤抖地跳动,她意识到自己被君主的话吓得魂不附体了,接着道:“奴才日日伺候陛下,谨小慎微。奴才不过是一介侍从,无权无势,人言微轻,一心只听陛下的话,绝无半点掺假的意思。”姚玉想尽了一切办法去解释,她发现方才说得不能足以改变君主的心意。 一双眼睛如老鹰一般虎视眈眈盯着姚玉的后背,姚玉感觉君主的眼睛快穿进她后背前/胸里去了。 姚玉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嘴上哪敢停下,道:“陛下日日都因钱炳而郁闷不已,生气难耐,奴才都看在眼里。奴才也知道陛下是极喜欢颜贵嫔的,奴才看陛下与颜贵嫔两情相悦觉得是好的,可是钱炳——”她顿一下想自己提钱炳会不会太唐突,转而委婉地改口道:“陛下虽不明说朝堂上的事,但钱炳的事,后宫都有所耳闻。就算奴才不知其中的内情,钱庶人难道就不知道里面的细节吗?若她真心对待陛下一颗赤诚之心,知道陛下对她所作所为的用意,既然明白进了宫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命,她就应该亲自劝钱炳撤下弹劾颜贵嫔的奏折,成全陛下一颗情真意切的心。整个宫内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她句句都言辞恳切,满腔的热血都在替君主打抱不平,好像钱庶人和钱炳委屈了君主,由姚玉为他出头一般。 周围又开始静了下来,这次与上一段沉寂不同,这里充满了低气压,以及个别人产生的求生欲——姚玉和庸公公都带着希冀的心情,煎熬地感受君主不明所以的沉默。 深感到有极大的影子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姚玉耳边震惊地听到君主的话:“你说的果真是你的真实想法?” 姚玉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自己的唾沫淹没了,她费了半天口舌,嘴里唾沫都发干了,只剩下一片沙漠,没有水只有炙热的阳光暴晒的干涸。 她极力带着全身解数地解释,把头一扭,对着君主一双刀关剑影般地犀利目光,心里害怕地慌得一批,但嘴里仍旧不敢停歇地道:“对陛下,奴才只有忠心不二,坦诚相照!”她别无他法地注视着君主。 二人对视好一会儿,君主似乎“败下阵”来地缓缓站起,还惦记着用脚轻踹一下长凳子,姚玉在上面被震了一下,腰上的痛钻心窝地疼。 “好一个忠心不二,好一个坦诚相照。余闲——”大概因为什么原因使他的语气逐渐不甘心地道:“你好一个伶牙俐齿!” 姚玉慌忙地把头低下去,看着地上高大俊逸的影子,心道:“这就把他说动了吗?他不会再拿棍子把我的腰打残废吧?”这么想着,就忽视错过了君主一双眸子里忽然散发动人的暖意。 一股龙延香窜入她鼻尖,姚玉只敢侧目看去,君主竟然蹲下来,脸对着她。姚玉慌忙地躲开他的视线,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侧脸道:“朕误会你了。”听起来他是在承认自己的错误,姚玉怎么感觉他在逼着她替他犯下的错误要澄清呢。 “奴才不敢。”她以为说完这句话,君主就能放过他,可他的气息实在逼人太甚,姚玉不得不继续圆场道:“陛下日理万机,有些疏忽是有的,奴才感激陛下不怪之恩。” 他轻轻地噗嗤笑道:“你说中朕的心,朕怎能舍得再罚你。”说罢他站了起来,又道:“来人,把余闲扶下去,并派太医好好诊治。” 阳光之下,他万丈光芒,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 姚玉无心欣赏他朗目晨光的俊脸,也无心感受心里那股劫后余生的幸运,她现在只想回监栏院压压惊去。 庸公公立马挥手左右太监,太监们一人架着姚玉离开了。 姚玉正迫不及待地离开钦安殿的是非